雪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秘境入口在一个山谷内,相长宁转悠了一会,才总算是找到了一丝丝记忆中的熟悉感,唔,原来山谷前的那块巨石已经被打碎了啊,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他像一个故地重游的人,生出了几分兴致勃勃来,左看右看,众人见了也不以为意,只将他当做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弟子。
此番进入秘境的不只有清虚宗的弟子,另外还有缥缈宗和凌霄派,需等三个宗门都聚齐了,才能打开秘境,清虚宗是来得最早的,其次是凌霄派,最后眼见天色都不早了,缥缈宗仍旧不见踪影,众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都三三两两聚在一处互相闲谈起来。
唯有相长宁独自一人坐在零散的巨石上,撑着下巴,意兴阑珊地打量着众人,凌霄派这个门派他知道,与清虚宗的关系似乎不错,修的是内家法门,门派内的弟子什么法宝法器都用,怎么厉害怎么来,不似清虚宗这般单单只修剑道。
而缥缈宗就不大相同了,整个宗门上下都是女弟子,连一个雄性就没有,有个笑话说的便是这个宗门,传言缥缈宗哪怕就是山头一只灵兽,那也都是雌的。
这笑话就是相长宁传出去的,原因是他听说缥缈宗养了一对珍稀的火雀,相长宁原本也有一只,不过是雌的,想生个蛋都没法,听闻此事之后便兴起几分念头,拣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溜进缥缈宗,把那对火雀摸了出来,仔细一看,好么,白折腾了,两只都是雌的,遂扔在连云山头,让三只雌火雀一并作伴玩耍去了。
此后便有了那个笑话传言,那一阵子确实惹恼了缥缈宗,她们宗主亲自出关来追堵相长宁,折腾了好些时间,后来拿他无法,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相长宁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些陈年往事,这时候,有一道目光扫过来,在他身上逡巡片刻,令相长宁心中不悦,他骤然睁眼,正对上那道视线的主人,是个凌霄派弟子,站在他右前方,容貌平凡,看起来有些畏缩,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态令人心头不适。
在等待缥缈宗的这一段时间,此人已看了相长宁不下四五回了,每回都被他抓到,竟然还不收敛,相长宁眉头皱起,站起身来往旁边让开,即便是这样,他仍旧能感觉到那一道目光黏在自己的背上,紧追不舍,十足地令人反胃。
相长宁此时心中已是十分不悦了,忽闻人群中传来一些骚动,似乎有人在旁让开争执着什么,声音不知不觉便大了起来,却原来是清虚宗与凌霄派两派的弟子争了起来。
两方众弟子立刻闻声而至,一群人尽凑到了一处开始打听发生了何事,相长宁在旁边也被迫听了一耳朵,却原来是在争道。
清虚宗弟子皆是剑修,每日以练剑悟道,除了一柄剑之外,不靠外物,那会使得道心不稳,而凌霄派却截然相反,弟子们各种法宝法器都随身带着,只要能制敌,自然是哪个厉害用哪个,不拘形式,两者秉承的观点截然相反,不免就生了几句口头之争。
而随着弟子们聚拢,那口头之争就越发激烈起来,清虚宗弟子嘲凌霄派道心不稳,妄靠外物,若是手头没了法宝法器,便成了弱鸡一只,凌霄派弟子自然不甘示弱,也嘲清虚宗一群剑修老古板,不懂变通,成日里苦修练剑也不怕把脑子练坏了。
两方就这么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谁也不服谁,宛如七八百只旱鸭子拼命嘎嘎似的,相长宁在一旁听得直想发笑。
正在这时,凌霄派有人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来比上一比!”
清虚宗弟子自然一口应承:“比就比!谁怕谁?”
“亮出家伙来!”
凌霄派弟子高声道:“简骏师兄将你那点魂灯取来,挫挫这群剑修的威风!”
几人附和道:“正是,简师兄,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点魂灯?相长宁心头微微一动,却见那名叫简骏的弟子,正是之前频频窥视他的那一位,他果然取出来一盏油灯,约莫只有一指来高,精致小巧,样式古朴,上面浮着一粒豆子那么大的火苗,青幽幽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似的。
而这边清虚宗弟子也有人亮出剑来,锵然出鞘,凛冽的剑气将地上的积雪都卷开了,露出黑黢黢的泥土来,气氛不知不觉中就绷紧了,一触即发,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你们这是在作甚?”
是秦于晏,相长宁将粘在那点魂灯上的目光收了回来,摸了摸鼻子往旁边让开了,然后这群年轻气盛的弟子们就被自家的长老和道君们狠狠训斥了一顿,个个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全然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远处传来了一阵铃音轻响,恍若在耳边响起一般,连耳膜都为之轻微震动起来,众人一惊,皆是抬首望去,只见铅灰色的天际出现了一抹绯色,那绯色之上有窈窕之姿,被云雾遮掩,如同雾里看花,缥缈宗终于姗姗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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