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之没有再躲开,这样冷的夜,他需要一只暖和的手。
她的眸子,是熟悉的,至少眸子是他不讨厌的。
她的手掌心,也是他喜欢的样子。
“我病得很重很重,现在慢慢好起来了。“
“为什么病了?”
“发生了很多我无法弥补的意外,我没有保护好自己最想保护的人,也不能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欺骗自己,实在艰难,要是你,你还会快活起来吗?”
他说起他妻亡时倒在他怀里,她口鼻中流出鲜血,他那时真的拼了命想要救她,可她说,求他放过她。
他那般爱她,敬她,最后她竟求他放过她。
她说她无法再活下去,说每一日对她都是煎熬,实在太痛,她已经无法忍受。
她是个不爱笑的姑娘,但最后竟对他露出一个少见的笑,那讨好的笑顷刻间击碎了他多年的筹谋,就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若荣耀权势不能与她共享,皆为过眼云烟。
勾月沉默片刻,“那你现在,还想她吗?“
文渊之不敢回答。
可这弥天的爱意如何隐瞒得了一个嫉妒的女子,“你瞧我,像不像她?”
文渊之果然打量起她,她撑着手臂伏在他面前,反复问道,“像不像?“
说着,将唇覆在他唇齿间,“是像的,对不对?“
“些许。“
可是得了肯定的答案,为什么她却更难过了。
她抹了眼泪叫他滚出去,将一个枕头丢在地上。
女子的喜怒变化太快,文渊之并不觉奇怪,或许他早已看穿了她,她实在浅薄,正面过后就是反面,铜钱两边一眼看透,她不是金子,只是一文钱。
文渊之朝外走,还没等走到门口,身后那女子便贴上来了,“我叫你走,你便走?“
文渊之拿她没有办法,“你要什么?“
这一路,她是想要些什么呢?
文渊之非要从她口中逼问出答案。
勾月环住他的腰,“你,我要你。”
他一点儿也不惊讶。
过去有人跟着他,监视他么?也跟她一样爱上了他么?
她耗尽全力重新将他带回床上,吹灭了蜡烛,黑暗中撕下人皮面具,那酒水果然不能醉人,只是须臾,她的脑子便清醒了,根本不能使她忘怀他。
他听见有一声沉闷落地,却没有出口问。
等他的手再次被拉起,是她牵他触上一处柔软。
文渊之急急收了手,像是触了火,十分烫手,“若水姑娘,我要走了。”
勾月说,“你怎么走呢?你走一步我便跟一步,除非我不想要你了。“
他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带着外面的寒气,她却一件也不着了。
文渊之将她盖在厚重的被子下,“我要走了。“
来回只这一句话。
她烦起来,将他按在身子底下,“别说了,跟蚊子一样。“
“就你这岁数。我还嫌老了呢。”勾月说道。
文渊之气笑了,“那你引我这年华老去的人做什么?”
“我乐意。”
她去探他的气息,吻在他唇角,“我就喜欢老的。”
那双手已经勾住了她的后颈,将她带到自己唇边,“我在这里,你准头不好。”
她模模糊糊快睡着了,若有若无的酒意此时袭上来,她困倦了。
二全听到,忙上来问,“若水姑娘是怎么了?”
文渊之不再攻伐,在她耳边安抚几句,却没有放过她。
声如平常,“灯不小心被风吹熄了,她吓了一跳。”
“小文先生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