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智慧在街市呼喊(2 / 2)

废墟之痛 西篱 1797 字 2022-12-17

但罗滋的确例外。她无论是对罗滋表示关切,还是不断的给罗滋传播圈内是非,都同样令罗滋不快。

会议在上午九点召开,罗滋掐好时间,准时进场。他看见艾艾头顶云发,扭动丰满的身体入场,立刻坐到一个可以回避她视线的角落里。

艾艾走进会场,工作人员对她说:“这位女士,这边请!”

她很不高兴。

她觉得,即使自己的外表已经是个“女士”,但还是希望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都叫她“小姐”,她认为这是他们应该有的文明和教养。

她有着独身女人的心态,永远把自己扮成一位可人的小姐……

这位女士随身携带了漂亮高级的手提式皮包,虽然是本地的合资企业生产的,但也还是牌子货。

她一走进会议室,就感觉到圈内人不是太热情。他们不像文学圈的男人那样喜欢恭维女人、向她们献殷勤。他们甚至是无情的——对没有感觉甚至厌恶的女性,他们会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态度展示出来。

很快,她发现他们都在注意一些新面孔,比如某个漂亮的女学生。

这又引起了她的不快。可见,男人就是男人,他们不会因为成为画家后就免去了男人的俗气和卑劣!老牛啃嫩草不仅仅是一种现象,更是一种潜在的本能。

她入座之后,一边愤愤地思忖着,同时不断地从包里拿出些塑料袋来,整理她的化妆品和药品、零食,发出唏哩哗啦的声音,旁边的人觉得十分刺耳,纷纷扭头看她,眼神流露不满。

海城大学艺术系的苏光明,把他半个班的学生都带了来,会议室一时十分拥挤,不少学生就坐到了门外。海城本地人,大家都来自全国各地。20世纪80到90年代,他们陆陆续续成为这个新城市的居民。艾艾是湖南人,李恩是湛江人(但他高大威猛,南人北相),招延伸是武汉人,杨羽翼是上海人……

既然来了,都是愿意讲话的。开始也都是溢美之词多些,似乎是先表个态,使大家安静,让主持人放心(老张主持),使室内有良好的气氛。

罗滋听着那些“表扬性发言”,感觉难受,好像自己是在收受大家的恩惠。

这就是进入人群的代价,哪怕他们是你较为亲密的同类,一旦入伙,你就得和大家一道维持某种东西。它或许是自我缴械(丧失),或许就是游戏规则。

他甚至觉得不好意思看那发言的人,怎么就组织好了那么多赞扬的话,和因为普及而被**得庸俗的艺术理论搅在一起,凑近麦克风哗哗倾泄……

他克制住自己,只看那会议桌中间摆放的花草。还好,这里摆放的花草都是真的,真正的长势茂盛的南方植物,不像以前机关里的那些,全是塑料(最多用了纸和布)制品,远看比真的还真,近看夸张得令人想吐。

他拿出一个小本子,记录自己此地此时的一些思想。这是他多年来的一个习惯。他想,等到了某个时期,他将沉浸于文字之中,总结并梳理自己的思想。

他写下的这些文字,来源于某个实验——

现代生活依靠游戏规则(game)来进行和完成,集中体现于城市文明。

游戏规则无处不在,意识形态尤其不可避免,艺术领域当然也无法弃之不理。4只猴子被关在笼子里,笼子里挂着香蕉,笼子外准备好了水管。如果一只猴子去摘香蕉,另外三只猴子就被水淋。结果,只要有一只猴子去摘香蕉,另外的三只猴子就要去撕咬它。

然后,把笼子里的猴子逐一替换。

每一只新进去的猴子如果去摘香蕉,其余的猴子一样会涌上去撕咬它,哪怕它们并没有为此受水淋或别的什么处罚。

最后,猴子全替换过了,情形依然。

每一只新来的猴子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摘香蕉,就要被同类攻击。如果它后面的又一个新来者去摘,它就参与攻击的行列,并且和大家一样的热烈。

这就形成了规则,集体继承并忠实于它。

罗滋记得,在英语中,game 是指人们遵循一定的规则来进行游戏活动,目的是要使自己“赢”。关于这个,海城大学的一位讲师——刚毕业的经济学博士,主动说要给艺术界的人士开课,就讲“博弈(game)论”。

那次是在一个酒会上,罗滋演讲的话题似乎和艺术无关,他的主题是“生活会为不同的人打开不同的门”。在他的演讲之后,这位博士马上说:“艺术家用哲学的方式来解读生活,而今天应该用经济学的方式来解读了。”

为了让大家更专心听,他接着罗滋的话,站起来说:“说到人生,的确是生活会为不同的人打开不同的门。那么我们来讲博弈,也就是game 。”(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