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2.主与我同居(1 / 2)

废墟之痛 西篱 1946 字 2022-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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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o七

别墅的所有房间都亮着灯。灯光照出窗饰的华丽,落映到草地上,恍惚迷离。

夜晚十分安静,楼外的喷泉也已经歇息。

一个又一个的客人起身离开。

他们沉着、宁静,彼此心领神会。先前饮的那些宵夜的甜酒,在他们的血液里微妙地跳动,每个人握着属于自己的那条钥匙,优雅地迈着猫步,无声而去。

他们互不打听,也不问候,各自走进走廊深处,或臂靠楼梯扶手,拾级而上……脚步所到的每一处,都是柔软的地毯。踩在上面,好像在接受脚底按摩,身体先就秫软,神志也飘忽起来。

走廊里,楼道的屋壁上,装饰着油画。每一个拐角及回旋处,间或有罗马立柱,上面摆放着李恩的雕塑,和配色华丽、插在陶罐里的干花。

偶尔会有一个迷路的年青女人身影,举着钥匙牌,在别墅里闪现。

四周是蛐蛐、青蛙和不知名的夜虫的吟唱,它们组成夜晚的乐队,不知疲倦地演奏着。

别墅各处的人影已经不见,他们已进入神秘夜晚的探险,寻求自己的奇迹……

会客室里就剩下罗滋和琼。茶几上有不少果皮和残咖啡,还有一只不知道是谁遗留的手机,在“吱溜——”缺电提示声响之后,小屏幕变成了灰色,再无声息。

落地钟的声音如水。罗滋靠在沙发垫上抽烟,琼还在熟睡之中。

他轻轻地将烟头摁灭,然后拨李恩的电话。

“你再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关机了!”李恩愉快地说,“我就一直等你给我打电话呢。”

罗滋笑了:“这样就好。听着,我不要你的钥匙!”

“把它们扔到沙发背后就可以了。然后,去会客室右边第三个房间,那是你的!”

一o八

琼就像婴儿车里的婴儿,出门推动的时候睡着了,一回到家,又醒了过来。

她醒了,惊讶于和罗滋在这样陌生、华丽的室内。

这是李恩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还有那些音乐cd,罗滋看了一下,都是他喜欢的。

“我不是在做梦吗?”她问他。

“是啊,小姑娘,刚才你一直在做梦。我知道今天你累坏了!”

她跳起来,搂住他的脖子。

“真的,刚才我是做梦了,梦见我必须要去一个地方,但一直走不到,我很着急……”

他倒一点酒给她:“来,喝些酒会恢复得好些。”

她将酒一饮而尽。

她问他:“你对这里很熟悉?”

“不,第一次来。不是李恩的车把我们接来的吗?”

“罗滋,”她说,“波伏娃的《人总有一死》,说的是女人对爱的渴望。女人都要求被爱,但永恒的爱其实是不可能的。是这样吗,罗滋?”

“小姑娘,恐怕眼下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

“不,我就要你说!”

“那么,我告诉你,我对你的爱,和我的生命同在!”

说到爱和生命,琼沉默了,《夕阳西沉》的旋律又在她脑海里响起。

罗滋问她:“愣啥呀?”

她拉着他在沙发里坐下:“亲爱的,你知道这音乐吗?今晚的那支《夕阳西沉》,你一定知道它是怎么回事?”

“它好像很影响你的情绪?”

“你说说!”琼急于得到答案,显得有些烦躁。

“哦,那我就告诉你吧,它又叫《海之梦》,是圣乐。”

“什么样的仪式里用的啊?你得从头给我说说,包括它的来龙去脉。”

“十九世纪的西方圣诗,因为受浪漫派风格的影响,特别重视诗歌的文学价值,其中英国圣公会福音派牧师莱特的《夕阳西沉》就是代表。莱特一生辛勤牧养,但健康不佳,因此他常在讲道时,劝勉信徒要随时准备那最严肃的时刻来到。有天下午,他照常前往海边散步,直到夕阳西沉才回来。那时他身体很衰弱,妻子又离弃了他。他自知离世之日不远,便写出这首《夕阳西沉》。”

“作曲是谁?莱特本人就是在夕阳西沉时离开人世的吗?”

“曲作者是英国圣乐作曲家蒙克。夕阳西沉,指的是莱特自觉自己一生已近晚间。‘夕阳西沉,求主与我同居’。在以马忤斯途中的两个门徒挽留耶稣时说:‘时候晚了,日头已经平西了,请你与我们住下吧!’莱特一生虔诚,主是他随时的帮助,主也是一切无助者的帮助,所以,但有主同在,疾病便失掉了它的重量,眼泪也不再是痛苦,所以,他说,到了人生的终点,双眸垂闭之时,也能阴翳飞逝,欣看天光破曙。”

“原来这样!这音乐充满了悲凉气息。”

“这是一首适于信徒临终时所唱的赞美诗。曾经有一位牧师在弥留之际对他的妻子说:我如果离世,希望教会的全体信徒都能在我身边,唱这首《夕阳西沉》。英国国王乔治5世去世时,人们在追悼会上就唱这首诗。美国总统塔夫去世时,教堂的钟声也奏此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