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眸光对上男人突然间变得冷淡的目光,望见他眼底的冰寒,苏红颜脆弱的小心脏不禁漏跳了半拍。心里瑟缩一下,喉咙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偷偷地将眼睛转向别处。生气,真的很生气!看着苏红颜漠然转移了目光,一股怒火突然自胸中燃起,伸手有些粗暴的拉过苏红颜,大手捏住她娇俏的下巴,强迫她转头与自己对视。“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刚刚你说的都是假的,都是气怒下的口无遮拦!”冰冷的语气带着森森寒风传入苏红颜耳朵,尖细柔嫩的下颌被他捏的碎裂般的疼痛。终于忍受不了那碎裂般的疼痛,嘴里不由得嘶的低噎而出。一丝带着腥咸的味道窜上舌尖儿,苏红颜知道,那是她的牙龈被挤压的出了血的腥咸味道。这抹难受的腥咸刺激着苏红颜紧张激愤的神经,勇敢的迎上楼寂风冰冷的眸子:“你做梦,刚刚那都是本王妃的肺腑之言,我堂堂宸王妃岂容你这猥琐男人玷污我的清白,辱了王爷的名声!”对,要的就是这句话!她就是要让这男人死心,不管他是有意戏耍与她也好,还是对她真的动心也罢,但是此时她都不去管,也管不了。她一心想的,只要梁墨不要误会了她,不要去跟夜落宸说些什么她的闲言碎语,不然惹恼了那位大爷,她才真正的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你……”楼寂风冷眉上挑恨恨的抬手。苏红颜认命的闭上眼睛扬起她高傲的小脑袋,打吧,不就是一巴掌嘛,难不成他还敢将自己打死!只是许久,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一声脆响,也没有等待的那火辣辣的疼痛甩在自己脸上。疑惑的睁眼,却见不知何时楼寂风已经放下扬起的大掌,只是那么冰冰的看着她。冰寒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冷眸,让这原本就阴冷的地牢里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苏红颜与梁墨都齐齐的感觉仿似一阵寒冰铺面盖来,身体,内心都不由自主的打着寒战。平日里习惯了楼寂风放荡无忌不正经的轻浮相,而今看到他的冰冷,梁墨才知道原来这位看似春风拂面的楼大公子,生气起来的冷漠冰寒丝毫不逊自家王爷。“苏红颜,你会为你今天的话后悔的。”没有想象中的阴狠,楼寂风不过轻轻放开捏住苏红颜下巴的大手,眸光凛冽,淡淡的说,甚至嘴角儿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浅笑。只是这淡淡的语气,在苏红颜看来却极具威胁,极具杀伤力。下意识的心一阵紧缩,或许这便是一个男人愤怒到极致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吧。苏红颜不明白的是,他为何如此生气,她不过是说了句很符合她身份的话罢了,至于他如此气怒吗?直到楼寂风转身决绝而去,梁墨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算落回原处。深呼一口气,缓了缓神儿,“哎呦妈呀,刚刚好险!”苏红颜想着楼寂风悲戚绝望的眸子,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楚涌上心头。颓然的坐在床上,眼睛扫视到床上那件深紫色的披风,心里不禁一愣。伸手取了披风借着昏黄的灯光细细观看,披风是用上好的锦缎制作而成,做工精美考究,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身份地位极为显贵。不用猜,苏红颜也知道这披风的主人是谁,默默垂首苦苦思考着昨夜的种种。只是尽管费尽心思,苏红颜仍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与楼寂风昨夜有哪些交集,她只是知道,自己醒来时是躺在楼寂风怀里的,却不知为何会躺在楼寂风怀里。“王妃,这是王爷命我送来的被子。”梁墨忙着将带来的被子在床上铺好,剩下两床叠放整齐摆在床头,见苏红颜径自发呆,面上一笑,赶紧安慰道:“其实王爷心里还是惦记着王妃的,只是王爷那人好面子嘴硬罢了,王妃不要与王爷计较,不出几日王爷定会将王妃接回王府的。”“王妃,王妃……”梁墨有些担心的看着苏红颜,自从楼寂风离开,王妃就表情怪怪,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之不是什么好的感觉。“啊?怎么了?”被梁墨几次呼叫,苏红颜方才缓过神儿来,将紫色的披风轻轻放在一边,抬头疑惑的看着梁墨,“你刚刚说什么?”梁墨有种很无力的感觉,刚刚那英姿飒爽酣战淋漓的王妃哪里去了,怎么转眼间竟变得如此迟钝惆怅。“这是王爷命我送过来的,王爷说是怕王妃身子单薄受不了这地牢的阴湿之气,特意吩咐我送了这几床被子过来。”梁墨只得耐心的再复重复一遍,只是语气中加重了王爷对苏红颜的关心之情。“哦,替我谢谢王爷。”苏红颜语气淡淡。哼,猫哭耗子假慈悲,真的关心我会将我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地牢?现如今又假惺惺的派人送了被子过来,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我苏红颜又不是阿猫阿狗,随便你高兴了就揉上一揉团上一团,不高兴了就一脚踢得远远的吗?雨后的清晨阳光格外明媚,一场秋雨一场寒,经过昨夜暴雨的洗涤树上的叶子越发的稀疏,零零落落的挂在树上。阳光照在挂了雨滴的树叶上闪闪发光,微风吹过如珍珠般洒落一地。天边那道美丽的虹桥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模糊,终于和蓝天融为一体消散于无形。宸王府湿漉的青石小径蜿蜒至宸王夜落宸的蠡园,一抹雪白飘逸的身形英姿挺拔翘首立在回旋的走廊上,剑眉微微上挑,深邃的眸子瞪得雪亮,神情焦急。此时天色已大亮,却不见梁墨回来。夜落宸的心里不觉有几分焦躁,没有心思用早膳,而在屋里竟也觉得些许憋闷,最后竟不知不觉走到这走廊中来等候着梁墨的消息。梁墨回到蠡园,便看见走廊上因焦躁而显得有些步伐凌乱的夜落宸。心里不觉一笑,自家王爷实在是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