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珠明又定(1 / 2)

妃子血 周梦 2449 字 4个月前

董舒海接走我后即班师回城,大多西秦人都以为危机解除了。但我离开唐洲的第五日,董舒海率部却攻占了唐洲,打得西秦措手不及。

按理说我没死,西秦倒死伤一片,大杲并无理由出兵讨伐,但奸人是不按理出牌的。他等唐洲之围被解,原本纠集的西秦高手一散去,立刻着令攻打唐洲,唐洲守军虽有戒备,可如何是董舒海的敌手?

西日昌打下唐洲后,一份檄文送抵西秦朝廷。书云大意为:西秦公主千里劫持,国师阵前杀我皇妃,此辱此恨必要清算!

强者的声音即便是谎言都重若千钧。结果西秦割地赔款,西日昌不情不愿地收下唐洲及邻近二城,收下黄金百箱,收下西秦美女一车。

配合这个谎言,我睡了几日棺材,为我医治的大夫是苏堂竹。奸人早安排好了一切,我一在京都闹出动静,苏堂竹就到了边境。只是这位昌帝的师弟不好意思见我,一直混在董舒海军中。我倒下后整整睡了一日一夜,昏迷中没有感觉,可醒来后一检查自己的伤势,再看送上的汤药,便知道药王弟子就在身旁。

我并不意外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黑暗,更不吃惊自己睡在棺材里。奸人不是第一回宣布我死亡,死死活活的现下都他说了算。这一次死里逃生,让我恍惚又回到了过去。

黎族领地,我的家园里,我被人击飞。我胸前剧痛,仿佛被劈开胸膛,我跌落地上,昏死过去之前,天一诀救了我一命。

“天地无穷,人命有时,进修内者,失之不惧。”

这是天一诀最后一章外篇的开句,篇名很古怪,叫做无解。我觉着我要死了,无解就冒了出来,随后一股潜流由心房幽幽流出……

我睡在棺材里再次想到了无解。少时不惧,无知而无畏,后来大了,历难不惧,唯独怕身死未报血仇。现在却惧了,活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想要亲眼看到仇人倒下,就要承受奸人的凌|辱,日日夜夜臣服于他身下,甚至还要违心地干些血腥勾当。

我不知道他还会问我要什么,能给的我都给了,可罪孽啊,只有他欠我,我到底欠他什么了!

无解。

沉定下来,我敲敲棺材盖。

“叫苏堂竹来见我!”

一具女尸替换了我,我换了身大杲军士的服装,在官道驿站里见到了将近三年未见的苏堂竹。

苏堂竹面上身上的旧伤早就痊愈,肌肤白|嫩,眉毛依然疏散,眼神依然带点羞涩。他张了张口,看口型是想叫我小猪。

“别来无恙?”还是我先说话。

他点头,而后道:“你的伤很重,恢复好了后,最好一年半载里不要动武。”

我盯他的眼问:“有没有一种药或一种办法,让我看上去像是失了武功?”

苏堂竹惊讶地看我。

“答有或无!”

他飞快地垂首,轻轻点头。

我才觉得心情舒畅了点,他一句话就把我打回原形。他期期艾艾地道:“没用的,师兄看得出来!”

我吐出一口恶气。我怎么忘了,一样是杜微的弟子,那奸人如何不懂医术?落霞丸最终还是他给我解的。

苏堂竹低低道:“我可以让你好得晚一点,但我觉得,无论什么情况,你最起码得拥有自保的能力,所以……”

“所以我还是快点好,快点能杀人的好?”

苏堂竹无声一叹。

“苏世南是你什么人?”

“家父。”默了一会,他道,“我会跟师兄说……说……”

我盯他半晌,他头越来越低,到后头连耳根都红了,红得像要滴出水来。

最后苏堂竹用蚊子一样大的声音道:“叫他……叫他少碰你!”

我抓起手边一只茶碗,往他头上掷去。

这次回盛京走的是临川水路,随行除了苏堂竹,就只有一队侍衞。上官飞鸿留在西秦边境协同董舒海攻打唐洲,陈风在我前头先行回去复命。

我与苏堂竹走得很慢。沿路他很仔细,前后关照地方官员,日夜看护我。我此次所受内伤比以往的都重,天星七子和葛仲逊的实力都远胜于我,前伤未愈后伤加剧,按苏堂竹的话说,我伤于当世最强的武圣之手,能捡回一条命足够自豪了。

每日我基本不是睡就是吃,睡要睡上很长时间,吃却吃得极少,偶尔还恶心呕吐,苏堂竹无奈只得停了我的药膳,但一早一晚两碗奇苦无比的汤药是断不了的。而我自离开唐洲后就再未使过照旷,苏堂竹心知肚明。

下了船后,车行半日,到了泉州。我们一行被泉州知府迎进泉州城外一座庄园。苏堂竹与我道,收到指令暂停此地。看他言不由衷的模样,我便知晓奸人要亲自过来了。但令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我一到泉州,奸人当晚就赶到了。

是时,我睡得正浓,只觉浑身一阵热一阵凉,因连日来病体都是这样,我没有警觉。当我惊醒时,我已然挂在奸人身上。骤然一身冷汗,我望着漆黑夜幕里那张俊美的脸,脱口一词就是“奸人”!

西日昌眼一眯,正欲逞奸,我却因身子被折,压迫了胸腹,偏头就吐了。西日昌怔了怔,随后放下我双腿,坐我身侧,抚我后背。

我吐的污物也带着药味,吐完后,我躺回床上,扯上被子后,安静的一动不动。西日昌叹了声,也睡了下来,扯过一半的被子。

我们二人并排躺着,都睁眼望着床帷。

过了很久,他问:“你叫我奸人?”

我注意到他说的是“我”。

“我奸吗?”

我沉吟道:“奸。奸我,奸大杲,奸天下。”

西日昌笑了,“说得好!这是你迄今为止,说的实话中最中听的一句。”

我默了片刻,问:“你还要什么?”

西日昌转过身来,赤|裸而火热的肌肤紧贴住我,“是你要,而不是我要。”

“我要什么?”

他的手在我胸前抚弄,气息在我耳畔温痒,“我一直在等你说要,你却一直吝于启齿。”

我蹙眉,被他摸得异常难受。

“这几年你又长进了,分明你有求于我,就是死不松口,开口还反过来问我要不要。”西日昌的身体如实地反映了他此刻的心理,一如既往的淫邪龌龊。某物在我腿间上下动了动,他呻|吟道:“我一直在等你说要,这样我才可以说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