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吗?当然香了,朱高煦觉得这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饭菜了,可这小子一副驴脾气,怎么能轻易承认!“不香,一点都不香!”他鼓着腮帮,大口吞咽着。“哦!”刘淳笑呵呵道:“既然这样,我就先拿下去,重新给二公子做,等到天亮,估计就行了!”说着,刘淳真的要下手,拿走饭菜。朱高煦傻了,还要饿一个晚上啊?那怎么行!情急之下,竟然以讨好的语气道:“母妃说了,不能浪费粮食,粒粒皆辛苦,大哥有这句诗吧?”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为了口饭,咱二公子居然都叫大哥了,小胖墩还有点不习惯呢!“是,是有这句……二弟,你慢慢吃,别噎着。”“嗯,大哥真是个好人!”言下之意,刘淳就未必了。熊孩子足足吃了三大碗,这才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肚子是填饱了,腿上的伤也就疼痛,朱高煦皱着眉头,恶狠狠道:“你们欺负我!一顿饭收买不了我,我要告诉母妃!”小胖墩深深吸口气,“二弟,这就是母妃让我干的。”“什么?”朱高煦可不相信,母妃那么疼他,怎么会欺负他,都是大肉球撒谎,骗人!情急之下,这小子又举起手,想要打人,可掂量一下实力对比,他还是老实。心里却想,等着吧,回北平,就让你们好看!“二弟,是这样的……”朱高炽耐心道:“刚刚小姨来信了。”“小姨?”朱高煦一脸的懵逼,他真的半点阴险都没有。“小姨就是母妃的三妹,她说皇祖父要召皇孙进京。”“干什么?”朱高煦傻愣愣问道。“上学。”朱高炽老老实实道:“皇祖父要晋王、秦王、燕王三府皇孙,还有东宫的皇孙,一起念书!”朱元璋还真是有老黄牛的精神,为了儿子操心还不够,现在又为孙子着急了。老朱深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的道理,小孩子更是要从小教育,马虎不得……当然了,或许他也想享受儿孙环绕的天伦之乐,就借口上学,把几府的皇孙都弄到京城。小胖墩跟着朱元璋的时间很长,深知祖父的严厉,像老二这样顽劣不讲理的,进了京,那可是要惹祸的。王妃徐氏也深知这一点,所以才让熊孩子跟着大哥,来到白羊口历练。若是没有这件事情,堂堂燕王之子,谁敢给他气受啊!“二弟,咱们皇祖父和父王不一样,他对孙儿也好,可他不会纵容咱们,每天都要早起读书,对先生要恭敬,对兄弟要和善,要知道民间疾苦……对了,皇祖父在宫里还有一片田地,种菜,种米,还要跟着他干活哩!”“啊!”朱高煦彻底傻眼了,从心里往外害怕,光是皇祖父三个字,就让他两腿哆嗦!他生长在北平,一直觉得身为亲王之子,每天骑马射箭,打猎玩乐,架鹰遛狗,那才是生活呢!让他进京,读书,种地,我的老天爷啊,这不是跟掉进地狱一样吗?“不去,就是不去!”情急之下,朱高煦哇的一声,真的哭了,“跟母妃说,不要让我去京城,我讨厌皇祖父,讨厌!”朱高炽吓得脸上的肉乱跳,就冲这句话,就值二十个手板!“二弟别哭了,圣意难违,咱们父王都不能抗旨的。”“不!你去,你去,你和三弟去,我不去!”“三弟?”朱高炽哭笑不得,三弟还穿开裆裤呢,怎么也轮不到他!小胖墩不停劝说,可朱高煦执意不停,越哭越厉害了。刘淳看着心里好笑,这不就是不愿意上学的小孩子吗!可不管小孩子怎么闹,最后的结果都是确定的。“二公子,你不想去,我有一个办法。”哭声戛然而止,朱高煦傻愣愣看着刘淳,充满了渴望,有主意快说啊!“圣人让皇孙进京读书,若是二公子能提前把书读好,把本事学会,自然就没必要进京了。”好有道理啊!可他不爱读书,也没什么本事,这话不是废话一样吗?“二公子,你看啊,圣人让你们读书种田,这些事情在白羊口都能做,我不但教你种田,还教你养马,纺织,炼铁,煮盐,制糖……这些我都会,等你学到手,就不用去京城了,对吧?”能对吗?纯粹是骗小孩子!可朱高煦就是个小孩子啊,他想了好一会儿,反正都要学,在白羊口学,总比去京里学要好,毕竟白羊口离着王府近多了。“你愿意教我吗?”刘淳点头。“我想学什么都行?”熊孩子得寸进尺。“没错。”“那,那我想学抓蝈蝈!”刘淳眼珠一转,点头道:“好啊,我们就去抓蝈蝈!”……“大姐,大姐,炽儿呢,小胖子呢?”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风风火火,冲进了王府,大吵大嚷,四处寻找。看着三妹的样子,徐氏无奈摇头。她这个三妹啊,出生的时候,老爹已经位极人臣,徐达是很会教育孩子的,那么多的开国功臣,唯独徐家,一门二公,世袭罔替,整个大明朝,都是独一份!可凡事都有例外。比如眼前的小妮子,徐达老来得女,舍不得管教不说,反而把她捧在手心里,半点不让她受委屈。几年前徐达死了,大哥大嫂,大姐,二姐,徐家上上下下,都把她当成了祖宗疼爱。何止是王府,就连皇宫都经常出入。小妮子人小,但聪明,会讨人喜欢……朱元璋那么繁忙,隔三差五,还抽空跟她下棋,据说这一老一小,玩得可高兴了,老朱是把她当成了亲闺女。如今呢,这位小祖宗就到了北平。她四处寻找朱高炽,徐氏摇头道:“那孩子和他二弟在白羊口呢!”“白羊口?”徐妙锦凑到了大姐的身边,扒着她的肩头,凑到耳边,“大姐,你跟我说的,冯姐姐的事情,是真的吗?”徐妙云点头,“大姐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那,那个姓柳的怎么样?”“他吗?忠勇可靠,为人仗义,也是一条汉子。”小妮子翻了翻眼皮,“就这?听着也寻常啊!”徐妙云笑道:“的确,他是寻常了一些,可他捡了个干儿子,据说是郭氏传人,十分了得!”“郭氏?什么郭氏?”“就是前朝大儒郭守敬!”“胡说!”徐妙锦把脑袋摇晃的和拨浪鼓似的,“姐姐,你肯定受骗了。”“何以见得?”“我见过钦天监的官,还跟他们学过辨认星斗呢!”徐妙云摸了摸妹妹的头,“原来三妹这么好学啊!”小妮子把脑袋摇晃着,老气横秋道:“没法子,谁让陛下喜欢听吉利话呢!”徐妙锦抬起头,很认真告诉大姐,“这几年我就见到了好几个自称郭守敬门人的家伙,结果攀谈下来,漏了马脚,都被陛下给砍了脑袋!”“哦?”徐氏大惊,“当真有此事?”“我还能撒谎吗!”徐妙锦捂着嗓子,故意憋粗声音,学着朱元璋的语气道:“朕听闻历代妖人不断,妄言天命,蛊惑君王,若再有此辈狂人,立斩不饶!”徐妙云眉头深锁,没想到京里居然还有人以郭守敬的传人自居?那小子到底是真是假呢!“两位公子在白羊口干什么呢?”徐氏叫来一个侍卫,大声询问。“启禀王妃,大公子和二公子,在……在……”“讲!”“在捉蝈蝈!是柳小郎带着他们一起捉的。”此刻的徐妙锦得意洋洋,瞧瞧吧,准又是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