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原本以为今天会议就到此结束,等到侯沧海讲完,他完全明白以前面条厂团队为什么会被市场无情淘汰,以前面条厂领导都是算盘脑袋,一个个算盘打得精,啪啪直响。随着算盘被淘汰,面条厂也就日落西山。现在的面条厂新团队完全是计算机脑袋,运算速度比以前算盘不知快了多少倍。算盘与计算机比赛,输赢早定。
梁毅然和程琳来到以后,大家集中精力讨论下一步宣传工作,快速拟定了几条方案:
一是找到本地收视率高的城市生活栏目,提供素材,让他们现场采访;
二是联系电视台新闻部,争取把江州老面条换面条之事做成新闻,一定要有换面条的现场面画,所有人要穿上刚刚定制带有“江州老面条、鸡蛋特别多”广告的工作服;
三是与民政部门联系,这一次沿河有不少居民被迫离开家园,在体育场过渡,江州老面条送面条到体育场,要自带炉子,为受灾居民煮出热气腾腾的面条。面条要舍得放肉,一定要让受灾居民吃得爽;
四是联系宣传部门,争取把面条厂做的这些事报上山南新闻;
五是在报纸上发一个通知,主要内容是请经销商尽快到江州面条厂登记,换取面条。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软文。除了报纸上发通知以外,还要印成白底黑字的文件,张贴到街道各个角落。
议定了几条方案以后,程琳开始叫苦:“侯总,张总,你们赶紧给我增加人手,事情这么多,我就是变成八条脚的螃蟹,也跑不过来。”
梁毅然道:“我就凑个角吧,给你打打下手。”
此时广告中心已经从综合研究中心剥离出来,但是梁毅然是副总级别,比程琳要高。程琳笑称不敢。梁毅然为人倒也潇洒,要求程琳以一顿夜宵为代价,换取自己这个劳力。梁毅然带头以后,张小兰也主动承担一个项目。
缺乏人才,这是摆在侯沧海面前的大难题。随着面条厂铺开,这个问题就已经显现出来,更别说以后保健品投产以后,必然问题将更加突出。他决定要增加行政人事总监,用来专门寻找各类人才。但是在人才没有齐全之时,还只得咬着牙苦干。
尽管人才奇缺,但是由于没有任何掣肘,效率还是挺高。当天各个宣传项目全部落实,在江州城形成了密集轰炸之势。
晚上,江州面条厂所有职工接到通知,守在家里收看与老面条厂有关的节目。江州新闻播放了江州老面条厂主动送面条到体育馆的画面,受灾居民吃着热面条,穿着厂服的江莉在询问是否好吃;紧接着是江州城市生活栏目播放了江州老面条厂无偿为商铺换面条的节目。
江州面条厂多年没有上电视了,昨天表彰大会刚刚在电视上露了脸,今天又接连在江州电视台里出现老面条身影。
面条厂职工虽然觉得无偿换面条有些可惜,但是“江州面条厂也能为社会做贡献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在这一段时间,侯沧海和张小兰已经将研究中心楼上宿舍经营成自己的小家。两间办公室打通,又新增加了面积不小的衞生间,衞生间足有二十五平方,十分奢侈。张小兰掏了私房钱,在衞生间里增加了圆形按摩浴盆,还安装了电视和音响设备。每天工作累了,与男友泡泡澡,听音乐,看大片,生活还是有滋有味。
两人坐在圆形按摩浴盆里,梁祝的旋律在空中回响,窗外香樟树散发特殊香味。摩浴盆水流从不同角落部了出来,按摩盆如妖怪一样扭动身躯,惹得张小兰咯咯直笑。
“今天你最后总结得非常好,我没有想到你会用那一句话,非常贴切。”
“在国外读书,无聊的时候,恰好看到一套选集,我买来细细读,收获很大。”
……
“你的情绪好点了吗?”
“爸妈都还在,只是分开了,我不能总是沉浸在家庭破裂的坏情绪中。”
“你有了个弟弟,什么时候去瞧瞧新鲜。同父异母,也有血缘关系。”
“不想去。现在我爸倒是高兴了,我妈一点不开心。”
……
“以前你的室友韦苇说过,牙齿漂亮,下面也漂亮,我想瞧。”
“滚。臭流氓。”
两人谈天说地,肌肤相接,十分快活。
放在一旁的电话总会在关键时刻破坏情绪。侯沧海用毛巾擦干手,这才接过电话,居然是杜灵蕴打来的。
“侯子,王市长今天看到新闻,明天准备到江州面条厂来视察。国资委和矿里的领导陪同过来。”
“王市长不是分管科教文衞,怎么管起这一块了。”
“去年调整了分工。今天她看了新闻,挺感兴趣,想看一看你们是怎么让面条厂重新焕发活力的。”
放下电话后,侯沧海决定与女友相亲相爱一次,然后连夜开会,安排接待王市长相关工作。
两人刚刚来到床上,准备相亲相爱,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杜灵蕴,她道:“明天国资委领导有鲍大有,还有詹军。詹军在市国资委财务监督与考核评价科当科长,他与矿务局接触挺多,算是实权派。”
杜灵蕴知道侯沧海与詹军极不对付,所以主动提醒。
鲍大有和詹军的名字久未在耳边出现,猛然间从话筒中钻了出来,侯沧海如吞了两只苍蝇那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