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军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江州面条厂,正要开车,接到了朱颖电话。朱颖在电话里道:“事情办妥了吗?我就说过,人一阔脸就变,没错的。”
吴建军发牢骚道:“以前侯沧海从江阳区政法委辞职出来,如果不是我带他,他根本不能在二七公司站住脚。他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转眼就忘光。”
朱颖叮嘱道:“你别意气用事,侯沧海手里有几个企业,机会还多。我们做不成省代,想办法从其他项目中弄点生意。”
吴建军开着车来到城区,又给周水平打电话,准备约他出来喝两杯。
周水平恰有案子在手,中午走不开,道:“刚才侯子打了电话,约起晚上喝酒,我们晚上再见面。”
从小长大的开裆裤朋友,一人当了老板,一人当了检察官,约出来吃个午饭都难,这让吴建军感到很悲哀。他也不想回家,开车找地方消磨时间。他是作风比较粗野的医药代表,习惯了夜总会、歌厅、酒店的生活,每天不到这些地方来泡一泡,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以前他回江州,一般都在王朝夜总会喝酒玩乐,王朝夜总会垮掉以后,又有一家新的夜总会开了起来,据说后台老板仍然是丁老熊。他一直想来玩一玩,今天正好有时间。
新开的皇冠夜总会装修得比王朝夜总会的档次更高,价格更贵。吴建军满心郁闷地走进夜总会,要了酒,又大呼小叫地要小妹。中午时间,夜总会里没有什么客人,小妹多在睡觉。吴建军心气不顺,嘴裏便不干不净。
一个戴帽子的年轻人从角落钻出来,凶狠地道:“哪里冒出来的傻B。”
吴建军指着来者,指着来者道:“你他马的再骂一句。”
戴帽子的年轻人是丁小熊,头部被榔头敲碎后留下一个大疤,头发也开始莫名掉落。为了遮丑,便时常戴上帽子。自从被迫戴上帽子,丁小熊便处于暴躁状态,见来人居然还敢骂人,顺手抓起酒瓶子,准备砸过去。
从丁小熊身后又走出一人,连忙拉住丁小熊,道:“小熊,别动手,这是我朋友。”
来者是吴重义,当地辖区派出所的头头。他看着吴建军,道:“你回来了,怎么一个人在这裏喝酒?”
吴建军招呼了一声“吴哥”,道:“才回来,心情郁闷,喝杯酒。”
“小熊,这是六号大院的邻居,从小看着长大的。”吴重义将吴建军介绍给丁小熊,三人到包间继续喝酒。
吴建军得知眼前戴帽子年轻人就是鼎鼎大名的丁小熊,暗自吃惊。他知道今天冒失了,若是今天没有遇到吴重义,只怕要被挨揍。
看到吴重义面子,丁小熊收起倨傲态度。喝了几杯后,丁小熊和吴建军居然找到共同语言,聊得十分投机。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是经过无数次考验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吴重义回派出所以后,丁小熊和吴建军到楼上包间继续吃喝,还找来两个陪酒小妹,喝酒聊天,搂搂抱抱,十分快活。
五点,丁小熊有应酬,这才结束酒局。
吴建军走出皇冠夜总会,喷着酒气,开车前往铁梅山庄。
铁梅山庄给侯沧海留下许多难以忘记的记忆,若是由他来订就餐地点,肯定不会选这个地方。周水平如今在反贪局工作,不愿意到城内餐厅吃饭,铁梅山庄闹中取静,价格适中,正好符合周水平的就餐要求。
侯沧海和杨兵乘坐越野车来到铁梅山庄,刚到山门口,见到吴建军正在和山庄里的人争吵。
吴建军带了酒意,开车时撞到山庄大门,弄杯了左侧门。山庄人要求赔偿,吴建军有酒意,几句话不对,便吵了起来。
侯沧海闻到吴建军嘴裏散发出来酒意,拉着他进了山庄,由杨兵留下来处理麻烦事情。
在办公室里,吴建军尚能克制自己,如今喝得酒意上头后,他便在侯沧海面前发泄不满,道:“侯子,你现在当了老板,硬是不得了,不认我们这些老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