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妹望着任强,道:“你凭什么进来?侯总和梁总凭什么相信你?”
任强道:“我姐姐死在一大恶人枪下。”
齐二妹哦了一声,道:“难怪,你也有血海深仇。但是,你有什么本事?看你神情,还在读大学吧。”
任强道:“我是政法大学的学生,熟读《刑事侦查学》。”
齐二妹见任强一本正经的模样,想笑,又没有笑出来。
等到侯沧海和梁毅然再次回到房间,齐二妹问了一个闷在心裏的大问题,道:“我师傅遗体怎么办?”
梁毅然道:“你师傅有没有家人?”
齐二妹道:“我师傅是怪人,他总是说自己是从石头缝隙跳出来猴子。师傅的父亲走得早,母亲也走了十来年。在我的印象中,自从师傅妈妈走了以后,他就和以前的家庭脱离了联系,从来不来往。”
梁毅然道:“师傅的家人知道你吗?”
齐二妹道:“我还是在读小学的时候跟着师傅回去过一次,然后再也没有回去。侯总,梁总,师傅怎么办?我想让他入土为安。”
梁毅然揉着太阳穴,道:“这事有点难。现在尽量要把你和你师傅完全分离开,不要发生任何联系。如果我推断得不错,一大恶人肯定会想到通过麻贵遗体来查我们这边的情况。这事我们不急,可以等事态平息了,想办法将骨灰弄过来。”
齐二妹转头望向任强,道:“你是政法大学的学生,学习过《刑事侦查学》,你一定能想出办法。”
任强一直在沉默地想问题,被齐二妹点名,道:“我恰好知道一点这方面的情况,我的一个师兄在派出所实习,恰好遇到一具无名尸体,给我们讲过派出所对无名尸体的处理方法。你师傅这种情况,医生要确认死亡,刑警勘察现场,报市局刑侦支队,遗体放在太平间。”
齐二妹道:“我们想办法将师傅从太平间弄出来。”
任强摇头道:“公安对无名尸体管控很严,法医还要作尸体解剖,用以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如果通过现有的线索没有办法确定死者身份,还要登报寻找。实在不行,公安才与民政部门联系,送当地殡仪馆。公安还会将骨灰保存一定年限,然后再处理。整个过程都有卷可查。”
梁毅然道:“人死如灯灭,我们不用要急着把遗体弄回来。麻贵本人也肯定是这个意愿。”
齐二妹低垂着头,没有再争辩。
任强偷眼望着齐二妹神情,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时间,梁毅然主持了简短入职教育。
侯沧海决定让任强和齐二妹进入暗组以后后,便和梁毅然商量着搞一个入职培训。侯沧海当医药代表前,有过三天培训。梁毅然是经过警校培训才进入派出所。暗组承担着危险任务,比起一般的职业更需要纪律性,以及跟踪、反跟踪、化妆等特殊技能,更需要培训,同时也要有一定仪式感,这才能迅速让新人有归宿感。但是又不能参照黑社会、袍哥等仪式,若是那样搞,有可能异化成为帮派,这个尺度得掌握好。
经过反覆设计,暗组入职人员要在入职时熟读《综合信息中心条例》,必须要反覆读,全篇背诵。这是必须完成的仪式。
其二,新老成员在黑暗中手拉手围成一圈坐在一起,谈自己的历史、性格和爱好,为了让对方完全了解自己,必须要说真话。这个仪式看起来很幼稚,实则也很能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其三,仪式结束以后,刺破手指,在同一张纸上写下各自名字,然后烧掉。
这三样仪式都是为了增加凝聚力和对集体的归宿感。侯沧海全程参加,非常认真和投入。
仪式结束后,侯沧海这才离开,将两个新人交给梁毅然。
夜十点,齐二妹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运动装,随身带了一个小包,悄悄离开梅园。任强一直守在窗边,如猫一样跟在齐二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