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定在杨延嗣忽悠下,最终踏上了前往密札城的路。关于打下交趾以后,是否交给朝廷这个问题,杨延嗣一直避而不答。杨延嗣没办法跟杨延定说实话,所以在聊这个话题的时候,顾左右而言他。总是想方设法的避开这个话题。杨延定从杨延嗣的反应,猜出了一些端倪。但是他不敢确定,所以他也没有当场答应,帮杨延嗣打下交趾,只是答应去看看。杨延定和耿金花在良月带领下,翻过了山,到了交趾境内。到了交趾境内以后,就由赵廸带着他们参观密札城。也不知道杨延定和耿金花出于什么目的,两个人在到了交趾境内以后,居然带上了面具。两张造型怪异的面具。在通往密札城的路上,在田地里劳作的交趾女人和自家捡到的男人,就看到两个脸带面具的人,在地头瞎转悠。赵廸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见杨延定对交趾的水田有兴趣,就上前解说。“二将军,这是交趾的水田。交趾的稻米,一年三熟,这水田功不可没。”杨延定不许杨延嗣手下的人称呼他的姓氏和名号,一时间又想不到其他的代号。索性就让人称呼自己二将军。杨延定抓着水田里的绿苗,有些惊愕,“水田里的稻米可以一年三熟?”抬头瞅了一眼绿油油一片的田地。杨延定追问,“那岂不是说,这里的人,都不担心粮食不够吃的问题?”赵廸点头,“这是自然。粮农们除却留足了自己的,每次粮食成熟的时候,还能向密札城交上百万担的粮食。”“上百万担,供给两万军卒,确实绰绰有余。”杨延定不懂农事,但他也知道一年三熟的稻米,意味着什么。杨延定跟着赵廸,一路上观察稻田,频频称奇。三人到了密札城门口以后。赵廸疑问,“二将军先入城歇息一番,还是先到军营?”杨延定迟疑了一下,“先看看军营吧。我想知道,密札城屯的两万兵丁,战力如何。”赵廸带着杨延定,到了城外一座大营前面。隔着老远,就能听到营地里响彻震天的呼喊声。“这声音,中气十足,军心可用。”杨延定点头赞叹了一句。三人走到了营门口,就被人拦下了。“军营重地,止步。”两个俚人,学习汉话时间不长,说话磕磕绊绊的。赵廸从怀里掏出了一面铁牌,上面铭刻着一个绑在十字架上的稻草人。守门的军卒放行。赵廸带着杨延定和耿金花进入到了营地。一进辕门,就瞧见了一队披甲,手持着长刀的将士们,在教头们鞭策下,迎面走了过来。在他们面前,有一个深坑,坑里有臭烘烘的大粪。“唰唰唰~”军卒们迈着整齐的步伐,一路前行。“噗通~”有军卒一头栽进了大坑,后面的军卒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向前。大坑里的军卒爬起来,继续趟着大粪,继续前行。“这是……”杨延定有些愕然,转头问赵廸,“教头们眼瞎吗?看不见前面有一个大坑?”赵廸解释道:“教头们并没有眼瞎,军卒们执行军令,别说前面是粪坑,就算是刀山火海,没有命令,也必须前行。”“军法如此严酷?是谁定下的?”赵廸笑道:“营地里的所有训练计划,都是少爷定下的。”杨延定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言。然后跟着赵廸继续在军营里观看。营地里的训练项目很多,许多东西都是杨延定以前没有见过的。猛一看,有点胡闹,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仔细观看以后,思量一会儿,杨延定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杨延定在营地里,见到最多的,就是队列行进。营地内一排排,一行行,整齐划一的队列。杨延定从未见过,即便是皇城里的禁卫,也站不齐这么严整的队列。“论军容,当时罕见。只是不知道战力如何。”大宋乃至大宋周边,大大小小的军队,杨延定都见过。把队列操演的这么缜密的,他第一次见。他很好奇这些把时间用在了队列上的军卒,到底有多少战斗力。“二将军,这边请。”在营地了一角,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有两支百人的兵马在演练。其中一队人马,扮演的是骑兵,另外一队,以步军方阵在前行。“杀!”骑兵为首者是一个魁梧的汉子,手持着一柄九环大刀,高呼一声,领着他的骑兵,冲杀了过去。“百骑对百步,骑兵必胜。”相同数量的军卒对战,骑兵拥有绝对的优势。步兵依旧向前,眼看骑兵接近,大吼一声。“盾!”步兵架起了护盾,蹲在了地上。上下左右,四方全被盾牌裹的严严实实。从盾牌的缝隙中,有长枪频频刺出。整个步兵方阵,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刺猬。骑兵掠过,长刀砍在盾牌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火花四溅。“进!”步兵们驾着护盾,一路前行。骑兵们围着步兵,几番攻伐,都没讨道好处。“弩!”转眼间,从盾牌缝隙,喷射而出各种箭矢。这些箭矢都不是真箭矢,箭头上用的都是染料。染上了染料的骑兵,自动退出战斗。双方绞杀,你来我往,持续了一个时辰。当最后一个骑兵被万箭穿心以后,整场战役,以步兵获胜结束。杨延定瞧着战斗,频频皱眉。“这一伙步兵不错,骑兵有些太差强人意了。”“可惜了他们配备的好马和好刀了。”在杨延定眼里,步兵配合的虽有章法,但是也漏洞百出。若是由他领兵的话,只需要一炷香时间,就能拿下这一伙刺猬一样的步兵。杨延定算是看出来了。杨延嗣训练出的士卒确实都是难得的精锐,其军法严明,在他所见的军队中,没有一支能与之相比。只可惜手中有精兵,却没有良将。想必,这也是杨延嗣邀自己到这里的缘由。赵廸淡然一笑,“二将军,您要不要上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