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1 / 1)

丰碑杨门 圣诞稻草人 2058 字 2022-12-08

“臣……赵德芳……叩谢皇恩……”当赵德芳屈辱的俯首在地,咬着牙说出这一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宋国的文臣皆叩拜在地,俯首新帝。燕国众臣脸上皆洋溢着难以掩饰的笑容。历史翻开了新篇章。属于赵宋皇朝的时代,自此一去不复返,属于杨燕皇朝的时代拉开了序幕。杨七心里没有半分激动,他平淡的挥了挥衣袖,淡淡的道:“昭告天下!”此刻的杨七,犹如一夜封神。口含天宪,言出法随。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众臣皆俯首在他面前。“诺!”宋国投降的消息,就这样被快速的传播了出去。世人皆知此事以后,一片哗然。对于些许宋国的百姓而言,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头上的天就变了。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欢喜的自然是燕人。忧愁的是除了燕人以外的所有人。一个犹如骄阳一样的庞然大国出现,注定有无数的小国,将会在它的照射下,犹如皑皑白雪,急速消融,成为它展示威能的牺牲品。赵德芳在金陵待了三日。第三日的时候。杨七为赵德芳举行了一个简单而又不失隆重的册封仪式。当那方铭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传国玉玺出现在杨七手里的时候,着实让所有不知情的人都震惊了一把。杨七在册封赵德芳的祭天大典上,在烧给上苍的诏书上,盖上了这一方玉玺。标志着宋国臣服于燕国,再无更改的例子。册封了赵德芳以后,杨七让以赵普为首的一帮燕国文臣,对宋国的各部兵力进行了核算和盘查。并且给出了裁撤和保留的名额。同时,就两国以后的交往,贸易等事务,也进行了磋商。赵德芳对于这一切,都捏着鼻子认了。因为他不认也没办法。作为一个俯首称臣的人,杨七仍有能让他保留宋国的存在,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在其他方面,他根本没有争取的权力。更重要的是,在以赵普、吕端为首的多位精明人的算计下,宋国的那些文臣们压根不够看。被赵普、吕端二人混合双打,打的鼻青脸肿的。最终,为了贯彻落实宋燕两国制定出的新政。杨七跟赵普等人仔细磋商以后,最终定下了由陈耀,左迁到宋国,担任燕国驻宋的监政大臣。一切都商量妥当以后。这一场针对宋国的战争,也落下了帷幕。宋国因为这一场战争,丧权辱国,割地赔款,还丢掉了帝位。燕国在这一场战争中,却涅槃重生。燕国占据了宋国近一半的领土,并且通过宋国的这一部分领土,成功的将以前被分割两地的燕、南两国给联系在了一起。杨七在跟众位大臣们商议以后,取消了南国的国号。自此以后,再无南国。天下间,只有一个无比强大,地域辽阔的燕国。燕国也一跃成为这片大地上,唯一的霸主。除了新建的大理国、北凉国外,燕国几乎把周边的四邻挨个的捶打了一遍。到目前为止,没有不服的。……等赵德芳拿上了册封他的诏书,回归宋国的时候。杨七也命赵普,拿上了他跟赵德芳共同署名的诏书,前往沧州城,劝降石守信。经历了多番战火洗礼,沧州城显得很萧条。四野之下,除了军卒之外,剩下的唯有秋风卷起的漫天枯叶。杨七在前往江宁府的时候,为了避免石守信在背后作乱,就命令十数万大军,将沧州城围困的水泄不通。百里之地,若无军令,连一只鸟儿也飞不进去。石守信似乎自知不是杨七的对手,也没有出城作乱的心思,只是固守在沧州城内,等待朝廷的增援。对于石守信这位老将而言,城外的燕军防守,确实严密。从城内往外突破,很难。但是若有一支兵马能够配合他,里外夹击的话。他有信心能够轻易的战胜城外的燕军。沧州城内。被火炮炸的只剩下了一半的城主府。石守信敷着汗巾,半躺在软榻上。连日劳累,让石守信感染了一些风寒。对于他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而言,风寒可是重病。“爷爷……吃粥……”石家长孙端着一碗稀粥到了石守信面前,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起身。汤勺在粥碗里搅动,让滚烫的热粥缓缓变凉。盛起了一汤勺的稀粥,送到了石守信嘴边。石守信张嘴,一口吞下,待到石家长孙准备喂第二勺的时候,石守信制止了他。细细的咀嚼着嘴里为数不多的米粒。石守信紧皱着眉头,声音沙哑的道:“没粮了?”石家长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石守信长叹了一口气,唏嘘道:“城里的粮食还能撑几日?”石家长孙迟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到了今日就没粮了……”石守信下意识的攥紧拳头。沧州城如今是一座孤城。孤城若是没粮,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石守信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他曾经被辽人困在榆关的时候,就经历过这一幕。人性的险恶的一面,在那个时候会无限的被放大。不敢回想昔日榆关内发生的一切。石守信突然拽住了石家长孙的手臂,低吼道:“朝廷的援兵还没到吗?”石家长孙摇了摇头。迟疑了片刻,石家长孙低声道:“眼看快过去一个多月了,朝廷的援军要是能到,只怕早到了。如今看不到朝廷援军的影子,只怕……”“闭嘴!”石守信低吼了一声。他冷声训斥自己膝下的长孙,“这个时候不得非议朝廷。咱们这里的兵马,可是朝廷仅剩的禁军精锐,也是大宋最后的百战精兵。朝廷是不可能放弃这些兵马的。除非……除非……”说到这里,石守信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觉得,他脑子里想到的那个可能,永远不会发生。“传令下去,搜刮民间的所有粮食,杀了军中的军马,充作军粮。”“诺~”沧州城早在石守信到来之前,就被韩琼搜刮了一遍。石守信如今又怎么可能从民间搜刮到粮食。至于军中的军马倒是不少,可是偶尔吃一吃还好,并不能真的当成粮食一直使用。军中很大一部分人,仍然饿着肚子。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放弃希望。他们始终坚信,朝廷会派人来增援的。时间缓缓的往后推移。沧州城内的宋军们,并没有等来宋国的援军。反而等到了燕国的使者。白发苍苍的燕国使者跨入沧州城的时候,所有认识这位老者的人,皆是愣了。“赵普?!”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燕国使者,居然是昔日宋国权力最高的宰相。一瞬间,他们脑子里像是被塞了一窝蜜蜂一样乱。同样的。石守信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以后,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他顾不得额头上的汗巾滑落,跌跌撞撞的从软榻上跑下,抓着长孙的胳膊,惊愕的喊道:“你说燕国使者是赵普?那个三朝老臣?”石家长孙咬着牙点了点头。“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石守信头摇的像是拨浪鼓。可是当赵普真正踏入到城主府以后,他不信也的信。石守信在看到了赵普以后,根本不在乎赵普此行的用意,他如同一头发怒的猛虎,扑到了赵普面前,愤怒的质问,“赵普,你怎么成了燕臣了?告诉老夫,你怎么变成了燕臣?”赵普任由石守信抓着他,平淡的说道:“良禽择木而栖,你我同僚多年,你应该了解我赵普。”石守信紧紧的攥住赵普,厉声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大宋有那点对不起你的。你为什么要背叛大宋?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大哥吗?我大哥待你不薄。当年你敛财巨万,我大哥也只不过是罢了你的相位,却并没有对你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甚至还保留了你一定官爵。他对你如此仁义,你却背叛了他!”赵普紧紧的盯着石守信,冷笑道:“石守信,你别把一切说的那么高义。当年为了你大哥的帝业,我赵普忙前忙后,也算是鞠躬尽瘁了。可是他呢?他在登上帝位之前,许我宰相之职,登上帝位以后,却把宰相之位给了别人。他惺惺作态的拉拢柴周的一帮旧臣,为何要让我牺牲?还有你们,论贪墨。你们贪墨的远比老夫多。老夫也不过是从各地官员手里讨要一些小钱。你们呢?你们封爵以后,就拥有了大批的良田。可是你们还不满足。不仅侵占他人良田,还仗着自己的权势,掌控了汴京城内近一半的生意。每年敛财巨万。论贪财,老夫跟你们比,不足九牛一毛。你居然还有脸说老夫?”“哼!”赵普冷哼了一声后,不屑道:“老夫今日来,没时间跟你说这些废话。石守信听旨!”石守信当即咆哮道:“你一个叛徒,有什么资格向老夫宣旨?”赵普冷冷的一笑,低声说道:“刚才差点被你气昏了头,倒是忘记了告诉你。日前,大宋皇帝赵德芳,亲赴金陵城,向燕国皇帝陛下俯首称臣。自此,世间再无大宋,只有大燕。自此,世间再无宋帝,只有燕帝。……”“轰!”石守信感觉到一道响雷在脑海里炸响。晴天霹雳。难以置信。他瞪着眼睛,双眼失神的瞪着前方,耳中除了脑海里的嗡嗡声以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赵普后面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清楚。眼白缓缓浮起,石守信头一歪,晕厥了过去。实在是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若非石家长孙反应的及时,恐怕石守信就要一头栽倒在地上。眼看着石守信晕厥。赵普再无刚才的冷嘲热讽,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无奈的感叹。“哎……”赵普对石家长孙吩咐道:“扶着你爷爷去休息,派人照顾好他。然后你代替他接旨吧。”石家长孙扶着石守信躺下,转过头看向赵普,咬着牙道:“赵大人这是要让我们石家当叛徒吗?”“叛徒?”赵普嘲讽的笑道:“宋国国君亲自下旨,作为宋国的臣子,难道你们要抗旨不尊?”石家长孙脸色瞬间变了好几个颜色。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赵普在一旁劝解道:“相比于当年的杨家,你们石家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当年杨家被迫降了宋,同样是他效忠的国君亲自下令的。当时北宋的太原府已经被宋军攻克,就连北汉皇室的所有人,也被宋国俘虏一空。上无君,下无民。杨家当时就剩下了八千火山军。他们就像是一群无家无国的孤魂野鬼,在太行山里游荡。面对已经投降了宋国的北汉国主的旨意,他们没的选。可是你们石家不同。宋国虽然对燕国俯首。可是陛下仁慈,并没有一口吞并宋国,反而给宋国留下了一半的领土。你们还有家可以回去。”顿了顿,赵普又道:“更重要的是,你也得替你爷爷考虑一下。他表面上看起来处事圆滑,贪得无厌,其实却是昔日义社十兄弟中,最重义气的那个。宋国如今去了帝号,变成了一个藩属国。这对他这个昔日的宋国创立者而言,打击很大。与其等到他清醒以后处理这件事,被活活气死。不如你代替他处理了,他尚且还能留下一命。”赵普一番话,可以说是推心置腹。他将一切的利弊给石家长孙分析的清清楚楚。石家长孙犹豫了半天,回头看着躺在软榻上,脸色煞白,气息微弱的石守信。他咬着牙点了点头。有了石家长孙代替石守信接下了圣旨。有关圣旨的内容,也在一瞬间传遍了整个沧州城内。沧州城内的禁军将士们听到了此事以后。疯了。他们声嘶力竭的在城里呐喊、咆哮。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以命相拼所要守护的国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向敌人投降了。“啊!”“昏君!”“昏君你不得好死啊!”“哈哈哈哈……这就是我保卫的大宋……哈哈哈……”“……”一部分性情刚烈的禁军将士,或癫或痴或狂。他们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