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登基一事……睿王唇角微抿,敛眸沉默了良久,才道:“楚祁,如果父皇还清醒着,他属意的皇位人选不会是本王。”“王爷看起来也不像个妄自菲薄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楚祁淡道,“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王爷也是皇的儿子,皇做事有他的打算,也有可能,他只是想打磨王爷。”打磨?夜昊摇头不语,心里却无清楚,皇对他的疏离并不存在半点磨炼的意思,而是真的不喜甚至是厌恶他这个长子。那种感觉,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而是自己切身的感受。言语可以欺人,但是自己的感受却是真实的。“王爷的母妃已经过世,王爷和瑾王在朝没有任何母族势力的支撑,瑾王殿下尚且有皇的宠爱,但是王爷却一无所有。”楚祁放下手里棋子,抬眼平静地陈述着事实,“所以以往三王争储时,大家心里皆认为,日后储君人选必定会在翎王、宣王和庄王三人之产生。”可事实怎样?皇倒下不过数日,朝接连发生巨变,三王死得死,入狱的入狱,仅剩下翎王一人。“如果皇早早把王爷纳入储君名单之,王爷这些年大概不会活得如此安然。”夜昊一怔,眉心缓缓皱起,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是,父皇是刻意疏远本王,加之本王没有母族势力支撑,所以自然而然会被人排除在储君之外,然后本王便可以心无旁骛地打理军营,处理朝政,展示自己的能力,给自己积累人脉……”语气微顿,他声音明显挑了几分,带着明显的嘲弄,“所以也可以说,父皇算是在变相地保护本王?”这番话虽一字一句皆从他口说出,但是不管是夜昊自己,还是楚祁,其实都并不相信。“不管这是不是真的,王爷都可以当做是真的。”楚祁道,“皇的确是在打磨并且保护王爷,他心里的下一任帝王继承人,是你这个长子,不容任何人质疑。”“但是满朝武,质疑的大有人在。”夜昊道,“因为我自己都不信,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会信?”“并非要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大部分人信可以了。”楚祁道,“瑾王定是第一个相信,镇国公也相信,丞相算不信,在看到证据之后,也只会选择相信。”“证据?”夜昊皱眉,“什么证据?”楚祁淡道:“我不知道,王爷也别管那么多了,只要满朝武有大半的人支持王爷,在太医确定对皇的病情束手无策之后,王爷便有足够充分的理由登基。”夜昊眸心微沉,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最近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昭示着事态的反常。以前从未有过任何心理准备,在他的预料之,皇位也永远不可能是他的,但是现在——在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朝局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