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好了墨,夜瑾开始帮忙筛选折子,按照九倾的提点,筛出了一些重要的,不重要的则先放置在一旁。御景阁里,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柔和静谧。而此时的疏凰宫里,皇也是刚沐了浴,穿着宽松柔软的贴身衮衣,慵懒地半躺在皇后的凤榻。“这个西陵皇子的到来,只怕要给南族朝堂带来一番动荡。”皇后端着茶走到榻前,在皇帝身边坐了下来,将茶递到他的手,淡淡一笑:“皇很担心?”“担心倒不至于。”轩辕重淡淡道,“朕自信还没老到无法掌控大局的地步。”“这不得了。”皇后笑着,给他捏着肩膀,“如何强大的国家,朝堂也不可能一直维持平静安顺,时日久了,不管对于君王还是朝臣,都不一定意味着好事。”君王需要忧患意识,朝臣也同样需要。况且,安稳平静得太久,朝臣便会慢慢忘记,君王天威是不容挑战的。皇啜了口茶,几不可察地笑了一下,“若是这位西陵皇子真能做到对倾儿死心塌地,并且在死心塌地的同时还能做到安分守己,朕倒也不介意为他掀起一番动荡。”死心塌地,自然是心里只有九倾,此生不渝。安分守己,指的是他不会妄想一些不该妄想的东西,如在将来,试图掌控南族的江山大权……“皇其实不必担心这些问题。”皇后淡道,“一个男子能轻易说出,她是我的天地,是我的骄傲自信这样的话,臣妾觉得,他应该真的不在乎什么权势荣华。”况且,女人的心思其实更细腻敏感,她完全能感觉得出来,那个男子或许的确如他自己所说,没了倾儿,大概真的活不下去了。触动她心弦的,是那句“她是参天大树,我是依附着她而活的藤蔓”,一个男人的爱深沉到了何种地步,才能完全不顾自尊骄傲,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夜瑾对九倾的爱,她是相信的。皇后说的话,皇素来也是不怀疑的,在这件事也不例外。况且那个小子……看着也的确不错。轩辕重没再多说什么,反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脸色微凝:“寒钰似乎很久没进宫了,此前朕听说他身子不适,还以为只是偶感风寒,但是这么久了,他怎么一直不曾露面?”身子如何不适,好几个月下来了,也该好得差不多了吧。皇后微微沉吟,“臣妾派人去问问?”“不用。”皇摇头,直接扬声道,“来人。”外面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皇有何吩咐?”“宣陈太医过来。”“奴才遵旨。”“寒钰虽然性子温润,但到底也是习武的体魄,身子骨应该强健得很。”皇道,“重病的可能性并不大,但连续几个月不进宫,除了生病或者受伤,朕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如果钰王真是生了病或者受了伤,应该不至于瞒着才是。”皇后说着,却缓缓蹙起了眉,“皇有没有发觉,近来倾儿去钰王府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