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凤寰宫,九倾和夜瑾径自进了金华殿,命侍女拿来了自己的药箱,九倾看着夜瑾道:“把衣服脱了。”又脱衣服?夜瑾嘴角一抽,心里不由想着,每次听到九倾这句话,他都有一种想入非非的感觉,可惜每一次都是因为受伤,而不是因为什么旖旎的事情。心里想着,两手却自动开始解开衣服,安静将身刚穿了第一天破损的红丝鲛绡长袍脱了下来,放在一旁,红衣染了血看着不明显,但是白色的里衣,点点血迹却看得清晰明了。察觉到九倾的目光在自己身逗留,夜瑾抿着唇,将白色地里衣也一并脱了下来,只穿着白色的裤子在凳子坐了下来。侍女拿来了药箱,恭敬地问了一句:“殿下,要奴婢去请太医吗?”“不用。”九倾道,“去端一盆温水过来。”“是。”九倾沉默地看着夜瑾的后背,从肩胛到后腰一条长长的血痕带着些许凌乱的血迹,树枝和刀剑造成的伤痕有些差异,不过虽看着触目惊心,但也只是沁出一些血迹而已,不会造成失血过多。血痕不是很严重,但是肩背处的掌印却已经呈现出可怖的紫青色,只淡淡看了一眼,便知出手之人所使用的狠辣力道。九倾抬手,在那个掌印戳了戳,夜瑾身子瞬间绷紧,咬唇吞下几乎出口的闷哼。虽然他没吭声,但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已经告诉她,这个掌伤有多严重。“刚才隋青说你骨头硬不怕死的时候,你在心虚什么?”九倾倚着屏风,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唇畔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别人的赞美你听不出来?”夜瑾转过头,默默地瞅了她一眼,随即撇了撇嘴,“他的话是好是坏,我当然能听得出来,但是听在你跟宸王的耳朵里,一定还有第二种意思。”“是吗?”九倾淡淡一笑,“原来你还不笨。”“我要是笨一点,现在说不定你都见不到我了。”夜瑾说着,直接坐着的姿势抱着她的腰,将头贴在她的腹部,闷闷地道,“你不要责备我了,我心里有数。虽然冒险了一点,但在当时,那是唯一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九倾低头望着他的头顶,静了须臾,叹气道:“我不是要责备你,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蠢人才会有的做法。”“那我当时要是这么走了,温绥远设计了那么多毒计,不白白浪费了?”夜瑾说着,抬头看她,“再说也不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应该算是大获全胜。”大获全胜?九倾瞪了他一眼,“要是隋青这一掌再多使三分力,你以为自己还能完好无损?”“但是他并不敢真的使出那三分力。”夜瑾说着,细细地解释道,“我算到了他不敢,因为这是在皇宫里,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站起身,他声音逐渐放软,“隋青虽是江湖杀手,却也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