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绒下面,居然还藏有别的东西。夜瑾沉默地看着那个卷轴状的物什,再看看放簪子的长条形盒子,这才发现,这个盒子竟簪子长了一半有余,宽度也有些不合尺寸。难道这个卷轴状的东西,才是送礼之人真正的目的?夜瑾取出那个卷轴状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一幅尺寸小一些的画卷或者字帖,但是分量很轻。……会是什么?沉默地盯着它看了半晌,夜瑾心里那种熟悉的怪异和不安感再度袭来,他突然间有一种心慌意乱的冲动,想打开这个卷轴,但是理智却生生阻止了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这个送给九倾的东西,不管送东西的人是什么心思,都应该等九倾回来之后再看,但是……但是心里还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叫嚣着让他打开,如果……这个东西对九倾不利,或者有什么阴谋正在针对九倾……两个声音不停地在脑子里拉锯战,夜瑾双手紧了松,松了又紧,过了很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动手将卷轴的封条撕开,然后打开了那个小小的卷轴。展开之后,只有成年男子两个手掌大小,布帛很薄很轻,所以几乎不占多少分量,放在盒子里很容易被人忽视,然而呈现在眼前的一幕——布帛的画像,却让夜瑾瞳孔骤缩,刹那间怔在当场,随即脸血色一点点褪去。怔然地盯着布帛的画像,那样熟悉的面容,熟悉的人,却是完全不同的表情和眼神,以及截然不同的穿着打扮,让夜瑾心头如潮水般涌一层强烈的不安。这是……什么?是谁的恶作剧,还是有人又在制造阴谋?夜瑾闭了闭眼,手死死地捏着这张画像,只觉得身子有些发冷。良久,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睁开眼时,眼底潮水褪去,他目光微转,沉默地盯着手的布帛,这不是时下贵族书写作画时会使用的质地,而是带着一种很久远的古老朴旧之感,让人只看着它,仿佛会产生一种历史瞬移的感觉。这个东西,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凌裳么……夜瑾有些无力地靠着床头,脑子里思绪纷乱,像是有无数的碎片在脑海里不停地飞闪,一道道如流光般快得让他来不及捕捉,连一丝痕迹也留不下。夜瑾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寒钰的时候,都会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复杂和不安感,此时他仿佛已经找到了答案,可这个答案,却仍然还是一个谜团……垂下眼,他缓缓抬手,将红色丝绒和白玉簪自整齐放回了盒子里,合了盖子,起身将长条形盒子收来,而手的画轴,慢慢卷了起来,紧紧攥在了掌心。转头看了看偌大的寝殿,他走到屏风后的架子前,取了自己的月白色锦袍,穿戴妥当之后,他将画帛塞进了袍子里,转身走了出去。“主子?”无寂从暗处走了出来,怪地看着他,“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