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绥远整个人一僵。若要放他,不值得她亲自来。若要杀他,也同样用不着她亲自动手。……是这个意思么?也是说,在她眼里,他根本是个无关紧要,甚至是不屑一顾的存在?原来如此。“那么殿下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孤来见你最后一面。”九倾道,“顺便告诉你,有多少人即将因为受你的牵连而家破人亡。”温绥远猝然抬头,看着九倾的眼神除了震惊和不敢置信之外,别无情绪。“为了那一个西陵皇子,殿下要赶尽杀绝?”他的声音冰冷,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一样,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鄙夷冷笑,“殿下尚未成亲如此宠他,成亲之后,是不是要把江山都拱手相让?”九倾面色丝毫未变,只淡淡道:“温绥远,你可以以自己的认知随意臆测,如果这能带给你心灵的快感,孤无所谓,随你怎么认为。”说完她语气微顿,随即续道:“但是之于你,孤若没有确切的证据治你的罪,今日也不会来到这里。”“治我的罪?”温绥远冷冷扬唇,“殿下不是为了那个西陵皇子,而不遗余力地想坐实我的罪名?”“是吗?”九倾敛眸,弹了弹衣袖,声音淡漠如雪,“那么你跟北夷皇后之间的合作筹谋,也是孤强加在你身的罪名?”话音落下,温绥远瞳孔骤缩,脸色刹那间僵硬苍白。“你以为,孤不遗余力地想坐实你的罪名……”九倾缓缓点头,“这么长的时间,孤的确是要坐实你的罪名。南族与北夷两国之间路途遥远,所以查证取证需要花费多一些的时间,不过为了让你心服口服,孤也只得多花一下精力和时间。”温绥远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南族和北夷……他和北夷皇后直接的合作。不,这不是真的,她不可能这么快的,把什么都查出来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也不必觉得难以置信。”九倾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该相信,孤这个南族储君不是摆设。”温绥远缓缓抬眼,眼底一片苍白:“所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熬了整整八十个日夜,我等来的不是生机,而是一条通往黄泉的死路?”九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孤会让你父亲来见你最后一面。”“若早知如此……”温绥远咬牙冷笑,“我又何必毫无意义地煎熬这么多日子?早在进入天牢第一天,该自我了断。”也省得弄的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但是你并不甘心。”九倾嗓音淡淡,却带着通透睿智,“你觉得自己是有机会出去的,所以你不会主动寻死,并且你大概已经计划好了出去之后一定会做些什么,来回报这些日子所受的苦楚。”“我的确是打算做些什么的。”温绥远语气冰冷,透着蚀骨的恨意,“如果没有那个该死的西陵皇子,我不会落得这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