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皱眉道:“祖母怎可如此行事?方公于敬臣有恩,那方家小姐是方公遗孤,如今却将人家逐出府门,道义上都说不通,若传扬出去,叫别人怎么看齐家?”
韩若晖柔柔缓缓地给丈夫揉着后颈,接口道:“咱家老太太的脾性你又不是不晓得,向来说一不二,今日母亲也劝了良久,竟也没用。”
齐云叹了口气,眼露焦虑之色,踌躇了半晌,道:“还是我再去同祖母说说吧,如此实在欠妥。”
他说罢就要起身,却被他夫人拉住,嗔道:“你是糊涂了,这事儿你都没瞧明白,插的哪门子手?”
齐云听言挑了挑眉,却是不懂这事儿还能有什么弯绕,韩若晖又是无奈又是觉得好笑,道:“你没瞧出来?老太太是想让她那侄孙女儿嫁给敬臣,嫌弃那方家的小姑娘碍了事,这才要将她逐出去,你去同她说道义怎能说得通?”
“竟有此事?”齐云一听十分惊讶,“容儿与敬臣?”
此事想来玄乎,不过细细一考量倒像真的。祖母一向抬举娘家,如今要照顾傅容也并不令人意外。若容儿与敬臣成婚,傅家如今略显飘摇的地位便得以稳固,于敬臣而言,像傅容那样端庄持重的性情,倒也是个良配。
只是……
“只是老太太未免也太多心了,”齐云失笑,“那方家小姐才多大?敬臣总不至于……”
他夫人却笑,说:“有什么不至于的?我倒觉得老太太的担忧也不多余——你就不觉得敬臣待她颇有些不同?”
齐云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没有吧……”
韩若晖捂着嘴笑起来,轻轻拍打了丈夫一下,说:“你啊,能瞧出什么来啊?”
齐云又追问,他夫人悠悠道:“你弟弟是什么样的性子,你自然比我摸得清楚。其实今日老太太说的话也有在理的,你说这照顾故人遗孤的事儿,给笔银子也就是了,像这样接到身边来的倒是少见——这事儿放在旁人身上都少见了,何况是敬臣?嗯?”
这么一说倒真在理。
齐云转过弯来,想想他二弟那一贯懒理是非的性子,确是待那方家小姐太周到了些。仔细想想,当初二弟提起让瑶儿入家塾之事,兴许也是在为那方家小姐做打算。
齐云品出些味道来,不过他还是十分信任他二弟的品性,绝不至于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动什么歪念头。他夫人听了他这番话,笑道:“眼下他二人之间兴许确实并非男女之情,可这往后却说不好。”
齐云半信半疑,又听他夫人道:“我只是拿不准敬臣对此事的态度……他那个脾气,若一回来知道他领回来的小姑娘受了这样的欺负,可不定会怎么着。”
这话一说,齐云也是心里没底。
敬臣虽然一贯对长辈孝顺,但一贯自己有主意。倘若晖说得不差,敬臣果真对那方家小姐特别照顾,回来却得知祖母将人给欺负了,这……
齐云一时头大如斗。
韩若晖又叹息了一声,道:“二弟也是不容易,在外头已经被朝廷的差事累得脱不开身了,回到家里头还得再收拾这个烂摊子——我看这事儿你干脆别管,省得掰扯不清。”
齐云倒是想管,可这一头是祖母,一头是二弟,也是无论如何也插不上手。
他踌躇了一阵,想了想又要起身,韩若晖拉住他,问:“你做什么?”
齐云回过头,答他夫人道:“去给敬臣写封书信,他心中早些有数,总比乍一回来就瞧见这等场面来得好。”
敬臣的脾气最不好揣摩,你说他脾气不好,其实他又很少跟人计较;你说他脾气好,可有时若动了怒气却当真叫人害怕。齐云觉得此事还是应当提早知会他一声,免得再闹出什么乱子。
齐云拍了拍夫人的手,温柔道:“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写好了便睡下了。”
韩若晖点了点头,看着丈夫行到灯下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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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嫂子是个明白人,瑞斯拜
暴言:下更还不见面的话男主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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