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亭是开着辆奥迪车来接叶儿的。
这一款是奥迪A4,带天窗,比A6少了些庄重,多了分灵动,正适合她那样的女孩子。
“怪不得叶儿让我到这裏,原来是李医生回来了;好羡慕啊,叶儿,李医生欺负你没?”
梅兰亭一见面就把叶儿说个大红脸,祝童摇头道:“梅小姐真羡慕的话,也好办,晚上回来在这裏住一夜就好了。”
叶儿扭他一下:“乱说啊,梅姐才看不上你呢。”
“谁说的?李医生风流倜傥,又有份好职业,不是你下手快那么一点点,也许啊,现在羡慕的就是你呢。”
两个江湖中人口无遮拦,却是话里有话,手势作为补充,只一照面梅兰亭几告诉祝童知道:竹道士也在苏州。
奥迪A4驶上沪宁高速公路,两个女孩在前面说笑,祝童躺在后座假寐。
假寐当然是假的,小骗子心裏在思量着:见到竹道士该怎么说?自己乃至祝门都欠人家个大人情,竹道士还在梵净山红云金顶与索翁达活佛激战一场,还受了重伤;如果竹道士提出和马夜类似的什么要求,该怎么应对?
周末,沪宁高速上车流量很大,梅兰亭开起车来就向她的人一样,一点也没女孩子的温柔。
一个半小时后,奥迪A4已经停在苏州郊外的一所庄园外,青砖灰瓦垒就门楼,悬挂一黑色匾额:碎雪园。
从外面看,谁也不会想到这所不起眼的院子里会有那么广大的一片花园,也想不到裏面的装饰比星级宾馆的中式厅堂还雅致。
整个碎雪园就象一副中国山水画,景物布置疏密有致,疏处可以走马,密处不使透风;水池,山石、树木、亭榭等错落在二十多亩的园子里;花草更不必说,瘦竹曲梅树多。连摆放在角落里的盆景,都是曲干老梅。
叶儿不是第一次来,祝童能感觉到她十分喜爱这处园林,看着叶儿行走在曲折石径上,翠竹怪石间,似乎她本来就属于这裏。
碎雪园的古雅,因为叶儿这样的江南仕女而活泼;叶儿的锺秀气质,在碎雪园中更加升华。
马夜在抚琴,静水之上的山水楼亭,是架在池水中的三间水阁;悠闲的古琴声从水阁中漾出,就是小骗子这样的标准俗人,心情为之一宽,感觉自己也高雅了许多。
顺小桥进水阁,窗外是幽静的水庭,可静观穿阁而过的绿水与壁墙前的竹石;转眼边见池内四面亭,马夜就坐在四面亭内,一挂长衫飘然若仙,正专心抚弄琴台上的古琴。
竹道士立在水畔,低头望水静思。悠悠,有浮起声轻笛;祝童看去,眉目如画的竹道士已把一管笛子横在口侧。
梵香燃在琴台侧,只这意境飘逸,谁也迟疑,莫非步如仙境?
琴声铮嗡,笛声悠扬,总有到头的时候。
马夜住手后望着水阁微笑:“叶儿来了,快些进来,莫着水凉。”
叶儿叫声“老师好”就走进去,看着古琴赞道:“好美的曲调,我没听过呢,叫什么?”
“竹石雨。”马夜看向竹道士:“道兄,可是此名?”
“正是此意,却应该叫石竹雨。马老琴技堪比顽石击鼓,道士的丝竹水韵是比拟不了的。先生有客人,道士先告退。”竹道士说完,艳红的唇边浮出缕微笑,恭半恭深视祝童一眼,转出水阁去了。
“老师,他是谁?”叶儿好奇的问。
竹道士生得锦绣皮囊,男儿身却比女子娇,即使女人看到他也要被迷醉的;祝童就感到身边的梅兰亭在颤抖,想来,这丫头对竹道士早已种下情苗。
马夜笑着收起古琴,接过叶儿的作业:“他啊,是个道士啊,我的朋友;叶儿来是学画的,咱们开始吧。李医生,先跟小女去云轩喝茶;回头再深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