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架车又一次出现在祝童眼前,它没有开进东坡酒楼的停车位,在鼎燃星空大门前的马路边停下,正堵住出入鼎燃星空的汽车通道。
大街上停车,也只有军车敢这么嚣张,不远处的两个巡警迅速跑过来,看清楚车牌后犹豫一下,互相商量几句才转身离开。
程震疆没下车,积架雪亮的头灯照射着鼎燃星空的大门。
也许,该再躲远点?祝童站在一家婚纱店的二楼,从这裏可以斜视到鼎燃星空的大门;积架车现在的做派明显是在挑衅。
都市里环境复杂,好像那里都可以藏身,但仔细想想,隐藏到那里都不安全。
小骗子还没想清爽,就看到黄海跑出东坡酒楼,不顾车流冲过马路,冲向鼎燃星空的大门。
积架车门打开,程震疆也跑出来,跟着黄海冲过去。
来了!祝童兴奋起来,一辆接一辆的军用运兵车疾驰过来,根本就不顾马路上的车辆和交通标志;低沉的马达声,无声闪烁的警示灯,让前面的车辆早早的躲避;有一辆不长眼的黑色小车只一犹豫,就被运兵车蹭一下,弹到路边。
一辆、两辆、三辆……;整整七辆运兵车开过来,前后各一辆封锁住五十米内的街道交通。
车门打开,一队队身穿作训服的年轻人跑出来,以各车为单位,迅速散开、列队;只半分钟时间,鼎燃星空门前就排列起五列纵队,祝童目测一下,整整六十位彪悍的水兵。
负责封锁街道的水兵赤手空拳,只在街道上布下警戒线,任何人和车辆只准出不许进,毫无通融的可能。
站在鼎燃星空门前的水兵,人手一把甲板斧,腰后挂手灯,另一个匣子里应该是水兵刀。
锋利的斧刃在鼎燃星空闪烁的霓虹灯光中散出冰冷的寒光;更加冰冷的,是水兵门脸上的表情。
“砸!”辆运兵车的扬声器里传出声命令,祝童听出,是程震疆的声音;不过,他什么时候钻进运兵车的呢?
祝童还发现另一个可笑的现象,运兵车没有牌照,编号处被红纸遮盖;水兵们的作训服上都没有军衔标志。
“散开!蹲下!”
现场只听到这两个词汇,一队水兵们冲开阻挡在鼎燃星空门前的保安,制服这群貌似凶恶的打手没费什么时间与力气;在军人面前,穿黑制服的保安连招架也不敢,乖乖靠墙角蹲下,双手抱头。
黄海呢?祝童站在婚纱店二楼,只顾看突然出现的军人,没注意黄海什么时间消失的,他应该是进入鼎燃星空裏面了吧?
几对正在试婚纱的情侣和婚纱店的服务小姐站到祝童,都紧张的话也不敢说,只静静注视着鼎燃星空的大门。
鼎燃星空内骚乱声起,二楼的窗户里传来吵闹声、叫喊声,“噼噼啪啪”的敲打声、砍砸声;三楼拐角的一扇窗户被轻轻推开;一个白色的影子夹着个黑影闪出,在商铺顶跳两下,消失在灯火的暗影里。
祝童放下大半心,雪狂僧跑了,也许是带这着赵永兵跑了。
至少,黄海不会有危险;江湖中人再厉害,也不会公然对抗权利机关,特别是军队。这是江湖道第一戒律,如果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会引发影响整个江湖八派命运的大灾难。
十分钟,也许是二十分钟,警戒线两端出现越来越多的警车,越来越多的警服聚集过来,都被水兵们坚决的阻挡在外面。
运兵车上响起一串嘹亮的军号声,水兵们从鼎燃星空大门内跑出,迅速蹬上运兵车;只用了一分多锺,街道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水兵的影子。
运兵车启动,像来时一样,轰鸣声震动街道,冲出外面警察的阻挡,消失在街道尽头。
街道上原来被惊住的路人,这时才爆出惊叹,空气里的紧张氛围消减一些。
祝童心裏叫苦,积架还在路边停着,他们一走,这辆好车怎么办?车钥匙还在程震疆手里呢。
它可是小骗子用二十多万刚买来的。
黄海走出鼎燃星空,嘴角挂着冷笑看对面的东坡酒楼二楼某扇窗一眼,转身把一个纸箱扔在马路正中间。
身后,两个穿便衣的年轻人持枪逼着四个黑衣人走出来,成一排趴伏到纸箱周围。
四个黑衣人抬着副担架,上面趟着个蜷缩的身影,衣衫散乱在低声呻|吟着。
灯光下,两个年轻人嘴角挂着血丝,都是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但是脸上的微笑显示,他们现在的心情很愉快。
黄海走到积架前,打开车门,看一眼,伸手去摸手机。
祝童叹口气,走出婚纱店,走过马路钻进积架。
黄海砸了鼎燃星空,这不是要公然给赵永兵难看,是挑战某些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