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主任,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
海洋医院高干病房的护士长办公室内,祝童又一次握住田公子田旭洋的手,这是只随和而有力量的手;祝童再一次审视面前这个人,他很有亲和力,甚至可以说是真诚,嘴角挂着习惯性的微笑,谦和洒脱,没有侵犯或嘲弄的意味。
祝童知道,保持这种“习惯性的微笑”很不容易,需要从容与自信来支撑;至少,现在的他还做不到。
“没什么,虽然我不是专职医生,在池田先生和黄海痊愈前,晚上来巡视一下还是应该的。田兄找我有什么事吗?”
祝童应酬着田旭洋,视线朝向夏护士长:“池田先生怎么了?”她在电话里说,池田先生有些不舒服。
夏护士长摇摇头,甜甜一笑,拉开门出去了。
“对不起,是我的意思,夏姐怕你不来,有个病人我想咨询一下李主任,不介意吧?”
房间里里只剩下两个人时,田旭洋抛出一份厚厚的病历:“以李主任的经验来看,这个人还能活多久?”
“田兄客气了,今后叫我小李好了,叫名字也行。”
祝童翻看起病历,这一份病历没有名字,但一定是赵永兵的,且明显比楼下护士站的详细,各项检查数据、图片应有尽有;问题是,小骗子对这些东西根本就读不懂。
“一周,也许吧?我们中医需要看到病人,这些用处不大。”祝童放下病历,直视着田旭洋的眼睛:“是赵永兵?”
“不错,是赵永兵,他是什么伤?李……哦,李想能看出来吗?”
“内伤,只看病历,他能活到现在应该是奇迹了。”
“内伤?”田旭洋沉思着,嘴角的微笑依旧;“李想,能说的详细点吗?”
“田兄喜欢看书吗?”祝童点着病历道:“有一种伤在开始阶段,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它伤的是经脉、骨骼深处和内脏,时间越久,医治起来越麻烦。赵永兵得罪到高手了,人家想要他的命。”
“高手?真奇怪;哈哈,这个世界上真有那样的人?不说了,我想知道,你有办法保住他的命吗?”
“对不起,我只是个中医师,对于这样的病人,我也无能为力。”
祝童委婉的拒绝为赵永兵治疗,这应该在田旭洋意料之中,就在一天前,他还要求祝童离赵永兵远点。小骗子如今最想的就是进入赵永兵的病房,但不是此时此刻。
“只要他能活下来,有人出十万元。”
“抱歉,我真的没办法。”祝童站起来伸出手:“钱是不少,但是,我没那个本事挣。”
田旭洋也没勉强,于祝童握一下手道:“考虑一下,只是个建议;我知道黄公子不喜欢赵永兵,但是,这次只是想请李想医生帮个忙;回头再联系。”
“好的,我去看看池田先生。”
祝童离开房间,到池田一雄那里转一圈;可怜的池田身上挂满了电线,手腕上还在输液。事实上,他已经可以出院了,这些东西的唯一价值在于,池田或者别的人一天要为此付出一大笔钱。
半小时后,祝童坐在黄海床头,把刚才的事情转述一遍。
黄海大约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别人心裏的价值,听完就完,嘿嘿笑着道:“有钱不挣?让我说,对他们该敲就敲。嘿嘿,你们医生挣钱是比较容易,为了你和叶儿能过的好,多挣点钱没什么。”
“别这样说,我真没把握,他伤的太重了。”
这样的钱敢挣吗?小骗子在心裏鄙夷着黄海,也嘲弄自己的胆小;祝童确实不敢再表现自己了,他可没想到,在现实社会里,狗皮膏药竟能有如此大的神效。
如果他愿意,黄海也能出院了,那贴被改造过的狗皮膏药,经池田一雄实验的过后,祝童总结出其中三味:它虽然刚猛狂烈,只要身体够强壮能承受那样的抽离,确是一贴治疗骨伤和内伤的好药。
黄海不是修炼者,全身精血被聚集在伤处问题不大,伤的元气只要恢复一段就好了;如果练有内功的人,这样的强力聚集,也许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咯咯咯!咯咯咯!”轻柔的敲门声传来,祝童于黄海对视一眼,站起来去开门;黄海也许不知道,小骗子却有个估计,这个时间来拜访的,一定是田旭洋。
果然,站在门前的正是田公子,难得,手里还捧着束鲜花。
“打扰了,如果黄警官还没睡的话,我想……”
“请进。”祝童闪身让他进来,眼睛却一直注视着那束鲜花,此刻,他又有吞噬鲜花的冲动。
“你们聊,我出去看看。”彼此介绍过后,田公子含笑看着祝童。
小骗子知道,现在自己该回避了,不过,黄海是田旭洋的对手吗?
花园里的寒风一吹,祝童浑身舒畅,在空调房里待久了,做为修炼有内功的江湖人,都会感觉压抑。
2012房间的灯光还亮着,祝童走到藏东西的地方,伸手一模,心裏瞬间充满阳光,没有了,刚才还藏在那里的东西没有了。
花园不大,十多米外就有盏路灯;祝童机警的四处望一圈,视线内,没有任何人影。
祝童自诩小心过人,任何事都务求完美,该做的戏还是要做,该走的过场一定要走的。
此刻,附近一定有人在注意自己,但他就是找不到对方的踪迹;能瞒过他的只有两种情况,一是监视器,二是江湖高手。
周围没有监视器,这点祝童早已经查看过了,就是高手出没,也不会不留下一点痕迹。
祝童按开微型手电,爬在草地上,一寸寸查看十米内的每一片草叶;装作寻找线索的样子。
十米外,路边草丛里,祝童找到个塑料袋,自己的东西不在了,裏面只有一只小小的银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