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依颐伸展身体,站起来的时候一阵晕眩;似乎窝久了不太适应,摇摆着又跌回沙发。
祝童走过去搀扶住她的胳膊,柔软的骨感表示主人衣衫单薄;陈依颐苍白的脸上泛过一道红晕,捂着头对祝童轻轻说:“谢谢,我没什么,只是……”
“陈小姐,你是气血不足,要主意营养啊。”祝童为她把一下脉,指着茶几上的快速面;“吃这些东西,没营养还老的快。”
“李主任,你行行好,请我吃一顿吧;为了值班,我都快饿死了。”
陈依颐可怜巴巴的样子,虽然有做作的成分,祝童再不好拒绝。
这个时候,好像只有西餐吧之类的地方还有饭菜,海洋医院后街,也就是海洋医学苑的大门前正好有一家,祝童与秦渺去过的那家今豪西餐厅。
但是,人家主要做的是学生生意,过年学生们都放假回家,今天才是大年初七,今豪西餐厅还没开门。
“怎么办?”祝童问陈依颐。
“我怎么知道?反正是你请客,只要能吃饱,随你到哪里。”陈依颐窝在雷诺的座位里,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保险带横跨,把她身上那套贴切的职业装强调出鲜活的曲线。
祝童对上海并不熟,经常来往的也就是紫金豪苑到海洋医院之间的几条街;思前想后,才想起与柳伊兰和梅兰亭去过的那家豪华去处。
好在,上海的街道够长,雷诺开到那间黄浦江畔的华丽餐厅,已经是五点多;餐厅的使者刚刚打开檐下的橘色门灯。
“喂,醒醒,到了。”祝童叫醒陈依颐,她竟然在车上睡着了。
祝童不过坐在精巧的餐台前等了五分钟,陈依颐从洗手间出来,又是个光芒四射的白领丽人;挺括秀气的鼻子下,小巧的樱唇被高级唇膏修饰的娇嫩诱人。
“吃什么,随便点。”祝童起身为她拉开椅子,伺候她坐下。
“随便,我要喝酒。”陈依颐闪着明眸望着祝童,眼波里是顽皮与隐约的探寻。
在这样的餐厅里,随便一点也要千把块钱;况且祝童对西餐不在行,在侍者的推荐下,勉强凑齐一套;算账时,信用卡里被划走了五千多,只陈依颐那瓶酒就将近两千,让小骗子有些肉疼;他马上要买房啊。
走出餐厅,街上已是华灯初放,黄浦江畔风光正好时候。
“陪我散散步吧。”陈依颐挽住祝童的胳膊,略带哀怨的请求;“只要一个小时,好吗?”
不远处就是游艇码头,祝童在陈依颐引领下登上游轮;两人欣赏着两岸风景,说笑间气氛渐渐和谐。
“说好了,明天开始我放假一个月。”陈依颐张开手臂,在甲板上旋转一周;“我讨厌上海的冬季,主任,我要去阿尔卑斯山滑雪,还有温泉。只是,一个人好孤单啊。”
说着,陈依颐瞄向这边,看祝童毫无反应,叹口气道:“我喜欢孤独。”
“去吧,只要摔不死就行。”祝童笑着调侃一句;以陈依颐的实力,到哪里去度假都不奇怪,不出去守在医院才奇怪呢。
陈依颐的服装是不适合散步的,也不适合在游轮上吹风,她穿的实在太单薄了。
“你冷吗?”祝童看她在颤抖,脱下外衣。
“谢谢。”陈依颐乖巧的让祝童把西装披在身上,静静的看他一眼,再没说话。
暧昧其实是很费神的一种感觉,需要暧昧的时候往往没有感觉,不需要的时候,暧昧似乎无处不在。
对于祝童而言,与陈依颐保持比朋友稍微暧昧一点的若即若离的感觉最好;利于工作也利于得到信息。但这样的暧昧,就如以纸就火,稍微失控就可能酿成一杯苦酒。
祝童以为,陈依颐未必是真的对自己有多少意思;也许她醉心的只是这种若有如无的暧昧,对于她来说,到海洋医院工作一是为新医院做准备,二是为打发无聊的时间;自己不过是她寻找暧昧的载体,需要做的就是装傻充愣。
外滩出现在眼前,貌似古老的建筑物被灯火情调着欧陆风情的浪漫迷人。黄浦江水在船下涌过,霓虹灯影把半个夜空照成灿烂,让人迷惑如今是白天还是黑夜。
“过年啊,越来越没意思了。”陈依颐嘟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