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弄到这裏?你这是绑架。”
“大岛先生,我们就是绑架。”对面树下亮起一盏灯笼,两位端庄的夫人坐在一方洁白毯子上,面前,还放着一只木茶几。
“贵子夫人,您怎么在这裏?”大岛遂仁认出其中一个,正是他常去的那家艺妓馆的老板;今天晚上本来他也是要去那里的,却被告知没有预约,小姐们都有客人。
他松了口气,以为这是贵子夫人为他安排的节目;几个月前,大岛遂仁曾要求过贵子夫人,替他安排一次刺|激的。他在京都也算是有头脸的人物,知道贵子夫人的艺妓馆有这种只对特别客人的特殊服务。
只是,不太像啊,怎么没有艺妓?身边这两个男人面色冷峻,看来也不像日本人,难道……他们是中国人?
想到这裏,大岛遂仁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您抖什么?我的朋友只是想问您几个问题。”贵子夫人吃吃笑着,用一把纸扇遮住半边脸;“春子如果知道大岛教授会怕成这样,一定会看不起您的。”
“夫人,有什么问题请问吧?我……不会有隐瞒。”
“我的朋友想知道,茶花是不是您的作品。”
“茶花!这……”大岛遂仁心裏明白抵赖是没有用的,人家既然知道这个名字,就一定下过很大的功夫。他无力的点点头:“对不起,茶花是个错误,它不应该出现。这些年,我一直在为此内疚。”
他没有说谎,京都医学研究所曾经担负过一些特别使命。十年前大岛遂仁还是个普通的研究员,茶花就是他那时的作品。
茶花毒性强烈,无色无味且能适应高温环境,溶解一克茶花的水,就足以致人与死地。
“第二个问题,用什么办法能解除茶花的危害?”
“没有办法,我知道我犯下的罪恶有多大,这些年一直在研究解毒剂。只是,茶花是混合药物,到现在为止,我配出的解毒剂也只能缓解一部分。不过……”
“不过什么?”贵子夫人一直在低声给她身后的夫人翻译,大岛遂仁略微一迟疑,她也马上停止,警惕的问。
“如果您的朋友是为那个中枪的中国人而来,就用不上了。茶花被火药污染后,药性会发生变化。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他的受害组织样本,损害已经不可逆转。伤处是在肺部,由于呼吸循环的需要,细胞要吸收氧气排出二氧化碳,所以会很特别;茶花会破坏细胞壁并阻止再生。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大岛遂仁已经完全抛开一切,知道不把事情讲清楚,也许会受到肉体伤害;他对自己的生命已不报任何希望,也许这样死去就是解脱。自从研究出茶花后,大岛心底的愧疚一天比一天强烈。特别是看到两位中国医生送来的样本,知道茶花已经开始造成杀戮后,那份愧疚已经变成一块重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有在酒醉时才能找到暂时的安宁。
对面没有回答,安静也是一种惩罚,大岛遂仁跪在坚硬的岩石上;山顶的风,吹不去他身上汗滴,也吹不去他心头的恐惧。
十分钟,也许二十分种过去了,大岛遂仁正等待一颗子弹或者一把刀,也许是一杯溶入茶花的酒;贵子夫人拍拍手,笑着说:“大岛先生,您是位令人尊敬的科学家。我的朋友希望您能尽快找出破解茶花的办法;今天只是给您开个玩笑啊,姑娘们,你们为大岛教授安排节目准备好了吗?”
几十米出亮起四盏红灯笼,漂亮的春子小姐一身黑亮的重金属装,挥舞着皮鞭随悠扬的打击乐舞蹈。
贵子走到他身边,低声说:“您不应该再消沉下去了,谁都做过错事。人生有限,技芸千秋。我的朋友是宽容的,希望您能振作起来,用您的知识弥补过去的错误。”
第二天上午,大岛遂仁早早的来到研究所,取出早已检验过多次的样本,从头开始做最基础的药理分析。
同一时刻,白家树与郑书榕也在为李主任做检查,他们拿来一种新药,李主任却拒绝服用;他说:“既然你们连三分把握也没有,我不想做小白鼠。”
郑书榕耐心的劝说着:“浓度很低的,就是平常人服用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想知道这种药对你有没有作用。大岛主任曾经做过实验,在白鼠身上有一定的效果。我服用过,没多少副作用,只会引起轻微的胃部不适。”
“郑医生,今后别这样做了。”祝童感动的拍拍郑书榕的手,喝下这杯药水。
“中午,我们会提取一些您的尿液和血液,还有您咳出的液体。”
“最好是带血的?”祝童微笑着问。
郑书榕点点头;他也知道,这种药对李主任的作用有限,只是碰运气罢了。
白家树对研究所的工作已经失去耐心,他这次出来名义上是研究所的邀请,回去时井池财团会付给他一笔辛苦费;所以,他更愿意留在牧场,这裏有个很大的图书馆,裏面收藏的中医古籍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个宝库。
“李主任,您能不能对他们说说,我想留在牧场看书。”
祝童点点头:“可以啊,就像他们说的一样,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千万别客气。”
郑书榕和白家树都笑了,人家这样说真的客气,不客气的,只有脸皮很厚的李主任您吧?
祝童也知道,自己肺上的伤看来真得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