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说得过去,可是,祝童就是感觉不太对头。
自从索翁达拜入祝门,秦可强就从祝童身边消失了。
也可以说,那时的祝童已算是江湖高手,也没有谁还会企图去挑战祝门。
祝童仔细审视着秦可强,诚恳的说:“秦大哥,我如果有什么危险的话,请不要隐瞒。我不想糊里糊涂的离开这个世界。”
“你想太多了,到今天为止,还没人要干掉你。我是担心你的伤,你如今是名动江湖的大英雄。”
“英雄可以当饭吃?”
“可以。”秦可强很认真的说;“你正在成为一个传奇,祝门已经开始受益了。”
“真的吗?就这么简单?我觉得你今天不太正常,以前,你可没说过这么多话。”
秦可强马上就接受教训,闷头喝茶,再也不说话了。祝童心裏的谜团却越发浓重。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秦可强心裏一定有什么话。因为未知的原因,或者不想让祝童担心,或者怕判断错了惹麻烦,就是不说。
祝门确实在受益,直接表现是二师兄门下弟子暴增,有两个江湖小门派已经并入二师兄门下。间接受益的还有望海制药,道宗加强了与祝门的合作。
凡心正在山东小镇与老骗子商议,道宗以两个价值不菲的古方加一部分资金,在望海制药框架下成立一家合资公司。
“祝童,有个问题你想过没有?在上海,你是孤家寡人,即使有人想阴你也只能对你本人下手。可是,苏小姐不同,她有家有亲人。”
“你……什么意思?”祝童的脸色发白,意识到秦可强下面的话绝对不简单。
“最近几天,不止是你身边出现了陌生人,苏小姐的家人乃至她外甥身边也有。我们找不到幕后人,那些人都是被人雇傭的‘社会闲散人员’。我想,你刚才说的可能性都有道理,只是,还有一个背景你也应该考虑进去。近期,王向帧专案组调查了一批人,也抓起来了一些人。你现在做的事,没有他的支持根本就做不下去。”
“那又怎么样?”祝童喃喃道。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秦可强夹起一块碳球投进火炉,让将要熄灭的炭火得以延续。
祝童脸色惨白,相濡以沫虽然温馨,但那是绝望的挣扎。秦可强在提醒他,苏叶是警官,很可能会被他牵连,放弃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有人让我提醒你: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把该做的事做好,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如果你一直消沉下去,什么也不做甚至逃避,干脆离开上海好了。茶喝完,你也该休息了。我不能在这裏久留。”
“谁让你给我带话?”祝童拉住秦可强,坚决不让他离开。
这些话太严厉了,一般人即使关心自己,也不会借秦可强的嘴带来这样的警告。
“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高潮过后会有失重的感觉。你如今修为全失,失落感也许更重。”
“我问得是,谁让你给我带话。”
“明知故问。”秦可强摆出一副少见的表情,似乎在看一出难得的喜剧;“苏小姐需要时间适应,你更需要时间调整。还是先分开吧,我们的人手并不多,如果出了什么事后悔就晚了。等你把上海的事做完,你们之间自然会有个结果。”
接下来,任凭祝童死说活说,直到离开,秦可强嘴裏再没吐出半个字。
叶儿的画像被一方白纱掩着,祝童撩起白纱,在画像前的地上坐着。
梅叶的工笔画已达举重若轻的境界,叶儿含羞带笑身着汉服,梳起古典发髻,灵透自然、纯真无邪,正凝视手中的栀子花。那时没有什么事情干扰,他们多么幸福啊。
可是现在,秦可强隐晦的建议他离开叶儿。上海那么大,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手是谁,更不知道对手会选择什么地方下手。进攻永远比防御简单,正如破坏比建设更容易一样。
夜逾极致,祝童周身疲惫却没有丝毫睡意。看着画像中的爱人,心神激荡;秦可强的留下的话在他心头来回盘横。是啊,自己最近太消沉了,不管这段感情会如何,他根本没权利消沉。福华造船牵扯到太多的人太多的利益,时间对于他和他的对手都是那么宝贵。
暗杀、刺杀、绑架、敲诈;一连串词汇出现在一张白纸上。小骗子呆呆的看着这张纸发楞,直到朝阳攀上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