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远的状况很难判断,他表现得很平静,赤身裸体地端坐在香薰室内的台子上,嘴裏念念有词,可谁也听不清他说些什么。
“专案组”的应之节坐在王文远对面,举着只录音笔试图与他交流,香薰室内的温度比较高,也是汗流浃背的样子。
“哪里奇怪?”祝童问许博士。他们站在香薰室外,透过观察窗向裏面看。
“他刚才……”许博士用下巴点点不远处。警方派来的女护士衣衫不整、发际散乱,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同伴正在安慰她,另个负责守护的警官时不时撇一眼她那被扯破的上衣处泄露的丝丝春光。
“他对她?”祝童感觉不可思议。
据他所知,王文远一向洁身自好,律己及严,如何会刚清醒就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得手了没有?”
“什么?”许博士被祝童的问题弄得一愣,马上醒悟过来,忍着笑说;“没有。”
“看来他真是疯了。”祝童瞟一眼香薰室内,王文远胯|下的凶器依旧矗立着;“最好,给他点镇定剂。”
“我也是这么考虑,李院长,我知道望海医院没有精神科。你看,我们是否该从外面借调一两位精神科医生?”
“许博士太客气了,您是组长。”
“李院长是副组长,应该一下征求你的意见。人选问题,要慎重啊。”许博士太小心了。
“我是中医,对上海各医院的情况不熟,许组长看着办吧。”祝童对他不禁多了几分尊重,看得出,他是位谨慎的学者性格的副院长,凡事小心为上,不会耍什么心机。
许博士看出祝童不是客气,提出了几个人选商量,其中有个熟人,海洋医院的月亮博士。那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当然了,那命是病人的命。
祝童本来想点月亮博士,王文远如果落到他手里,不管是不是装疯,月亮博士几招下去,也会变成真正的疯子。又一想,王文远是警方的病人,月亮博士再贪婪,想必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做祟,就打着哈哈表示没什么意见。
“听说你这裏有一批老中医,可不可以让他们也来看看?”确定了外借医生的事,许博士忽然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祝童想了想,说:“恐怕不太方便,王警官身份特殊,早晨开会领导们一再强调,除了急救小组的人,任何人不许接触他。”
“也是;可王警官的症候太特别了,只怕找到对症解毒药的希望不大。先这样吧,观察两天再说。”
许博士去联系外借医生,祝童走进香薰室。
王文远只是闭着眼,祝童站在一旁感受紫蝶在他体内的状况。有点奇怪,紫蝶懒洋洋的,周围有一团绿蒙蒙的雾气样的东西,它们在缓慢地向紫蝶内渗透,把紫蝶的活动范围限制在膻中穴内。
祝童秫然一惊,自从拥有蝶神以来,用着一直顺风顺水的。世界之大,果真有能对付它的东西。
祝童再次确定了“绿度母”来历可疑,江小鱼真的与索翁达勾搭上了。
索翁达活佛很清楚他体内的蝶神,把“绿度母”交给江小鱼,未尝没有假手他对付自己的意思。
蝶神可算是他最大的依仗,如果被“绿度母”直接击中……再一想,现在遇到“绿度母”也许是件好事。他立时精神起来,捻出龙星毫,刺入王文远胸口。
这次,他没有使用蝶神,只把一股精纯的真气度进去,先是净化紫蝶,清除侵入紫蝶的绿雾,恢复它的活力;然后把膻中穴内的绿雾都驱除出去。
说来容易做起来难。
祝童汲取一些到龙星毫的黑晶内炼化观察,发现“绿度母”有寒热两种性质,难怪紫蝶难以抵御。外热内寒,紫蝶被绿雾外在的热力迷惑,不知不觉间就被内含的阴寒浸入。
因为本着研究“绿度母”的目的,只净化紫蝶就耗费了好大气力。
他用龙星毫抽取了一些“绿度母”刺入自己手臂上,闭目感受。渐渐地,祝童被这种奇怪的毒素迷住了。
“绿度母”极具侵略性和迷惑性,龙星毫刚尚未从肌肉内抽出,祝童的半个手臂就变绿了,身上的汗瞬间消失了。那半只手臂似乎被千百枚钢针来回地穿刺,这还是他已经提前封闭了附近的穴道。
王文远当时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接下来就热闹了,也许是因为“绿度母”被封闭在有限的空间里,绿气到处冲撞。祝童的手臂忽冷忽热,一会儿如放在火堆上烧烤,炙热如焚;一会儿又如被埋进冰块中,冰寒彻骨。
“啊……李院长,太危险了。”
许博士不放心,打完电话过来看看。发现祝童在以身试毒,忍不住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