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握着酒瓶扫了一眼,说:“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回上海,一会儿喝完酒,我如果没醉的话……”
“就现在,我不能再等了。”向墨打断祝童的话,抓住他的手;“两件事,你必须答应。”
“两件事?”祝童想了想,道:“先说说,两件什么事?”
“蓝总要离开了,我在鹰洋獃着也没什么意思。我想去望海医院,或者望海制药。”
“为什么不去华商银行?”这个时候用不着绕圈子了,祝童直截了当地问。
“这次回来之前爷爷说,如果我能嫁给‘神医李想’,华商银行的股份就是我的嫁妆。如果嫁给别人,我将一无所有。”向墨的脸本来白净净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低下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知道,你心裏只有叶儿姐。所以……所以……”
“所以,你想促成华商与望海集团的联合。”祝童接着她的话道。
现在的望海集团根本没有与一家银行合作的资格,在他看来,那根本不是联合,而是被吞并。向华易打的什么主意?他只是华商银行名义上的大股东,华商银行只要还在国内,真正的控制权就还在王向帧手上。
“不是联合,是资本置换。”向墨抬起头,认真地说;“望海集团想要有更大的发展,需要大笔的资金支持。华商银行可以作为望海集团的融资渠道……”
祝童听着向墨略显急切的话,心裏想的却是与蓝湛江综合各方面信息后得出的结论:华商银行的股份是向老给孙女画的一张很美味的披萨饼;那张饼原本并不完全属于向家,从向老离开中国那天起,华商银行就离开向家的控制了。
如果能借助祝童的力量拿下它,对向墨和向家来说都是意外之喜;拿不下,向家其实没什么损失。无论如何,王向帧最后都会给向老个交代,只是,向老活着的时候只怕看不到了。
所以向墨回到国内后没有选择华商银行,而是到处试探,希望能找到一个比较温和的助力。可是牵扯到如此一大笔资产,特别是这笔资产还与王向帧有关,向墨的分量显得太轻飘了。
向家虽然是华商银行的大股东,却不是最大的股东。与大多数商业银行一样,华商银行最大的股东是国资委。
祝童不知道向墨到北京都见了谁?与范西邻的接触得到了什么样的答覆?只凭刚才王向帧的那番话就能看出,王向帧对向老表现得如此心急相当不满,想让祝童早一些就位,彻底掐断向家对华商银行的野心。
“这样吧,我可以安排你见见首长,有些话也许不便于对我说。但希望在那个时候最好有什么说什么,首长很忙,见你的时间有限。说说你第二件事吧,我的时间也不多啊。”
向墨说完了,祝童也想明白了。既然拒绝了王向帧的邀请,他就不适合与这件事扯上关系,最好的选择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介绍向墨去见王向帧,其实已经有点过分了。
向墨失望地叹了口气,松开握住祝童的手,低声道:“爷爷想见你一面;最好在年内。”
祝童心裏一震,明白了,向老是老中医,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可他为什么要见自己?有什么话不能让向墨转告、或者写封信传达?
“爷爷说,我们家有一本祖传秘方,他想亲手交给你。他说你有望海制药,只有在你的手里,才能体现它们真正的价值。我想去望海制药,是因为……”说到这裏向墨捂住脸,实在说不下去了。
祝童迟疑片刻,揽住向墨消柔的肩膀道:“对不起,大哥误会了。向墨,你既然叫我大哥,你的事就是大哥的事。明天你跟我一起回上海。”
“真的,我不用去见王叔叔了。”向墨惊喜地抬起头,泪光盈盈地说。
“你回去多陪陪向老,告诉他,我一定去看他,很快。”祝童没有正面回答,向墨已经很满意了。她倚在祝童肩上,喃喃地说:“爷爷说我傻,原来我真的很傻呵。”
轮到祝童哭笑不得了,说什么好呢,向墨根本就不是傻,而是财迷心窍了。也难怪,哪个女孩面对一份价值连城的嫁妆,都会意乱情迷一番的。
她……也会吗?祝童不禁想起了远在上海的叶儿。
“打死他,那小子装醉!”夜市中部响起了一阵骚乱。有人向那边跑,也有人从那边跑出来。
在一旁招呼他们的小伙计拉住一个人问了两句,用祝童听不明白的话咒骂着,拿起一把尖刀冲向夜市中部。
祝童迅速看看身边,暗叫糟糕,尹石风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刚才那个人对小伙计说的是汉语,祝童听的很明白:一个喝醉酒的汉人缠住一家夜市老板的女儿问厕所在哪里?更过分的是,那个汉人抱住女孩不放,还扯下了人家的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