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艺伎身子瑟瑟发抖,扯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子,缩在床里不敢言语。她这么一扯,卢大人身上的被子就盖不住了,又白又胖光溜溜的上半身露了出来。“大胆……你们……你们可知……”卢尚书张口说了几句,想要发作,忽然又不敢接着往下说了。要是平常时候,在这平康坊之中亮出自己兵部尚书的身份来,料这些长安城内的轻浮恶少也不敢再放肆。可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国丧之期,长安城内禁止一切娱乐,自己在这里风流快活,亮出自己兵部尚书的身份就等于是找死!“直娘贼,口气不小,管你什么人,敢跟我们家少爷抢女人,好歹得教训你一顿!”一个跟着孟浪男子而来的彪形大汉怒喝了一句,然后不由分说,伸手将卢尚书从床上给拽了下来!可怜卢尚书风流快活过后身上只穿了一条裤衩,这么被猛地从床上给扯了下来,他也是惊慌失措,急忙从床边抓起一件衣服就往自己身上遮盖。谁知他慌乱中拿错了,竟是那美艳艺伎的一件贴身内衣,大红色的肚兜上面还绣着牡丹花!那两名彪形大汉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人伸手一把夺过了那件内衣,一下子就套到了卢尚书的脖子上!又是一阵轻浮浪笑。“好一个美艳的贼汉子呀,跟我抢女人,拉出去好打一顿!”孟浪男子跟着邪笑了一番,然后大声喝道。卢尚书此时也是懵圈儿了,心中叫苦不迭:这风曲琴馆本来就是个风月场所,里面的女子都是按价卖身。大家都是顾客,花钱买快活,自己怎么就跟你抢你女人了?哪由分说?两名彪形大汉便拉着卢尚书的胳膊,将他硬生生的给拖出门外,然后拳脚全向他身上伺候了过去。院子里传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这后院其他厢房中肯定还有人,可大家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听见外面热闹,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看。便是风曲琴馆里的伙计仆役,也没有一个敢上前来制止的。那卢尚书一边挨打一边拼命想跑,趁着这两名彪形大汉出拳脚的空当,卢尚书光溜溜的身子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紧接着站起身来,慌不择路的向院子门口跑去。可卢尚书还没有摸到后院的门,这两名彪形大汉就从后面追上了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其中的一名彪形大汉牢牢的扣住卢尚书的身子,另一人竟然将后院的门给打开了!紧接着两人架起卢尚书的身子向外猛的一抛,让卢尚书的身子重重地摔在外面的街道上。那孟浪男子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用手指着摔在地上惨叫不已的卢尚书破口大骂道:“色胆包天的贼汉子,敢跟大爷我抢女人,再给我好好的打!”这孟浪男子的声音很大,完全不顾及现在乃是宵禁的时候。那两名彪形大汉手下便更不留情了,拳打脚踢的向卢尚书的身上招呼了过来,又是一通痛揍。“贼汉子,给你长记性!”“直娘贼,让你还跑!”这两名彪形大汉也是一边打一边大声骂着,声音很大。可怜那卢尚书风流过后已是疲惫,光着身子躺在寒冷的大街地面上,被这两名彪形大汉像捶肉团一样痛揍着,哎哟哎哟的惨叫不已。此时夜色深沉,平康坊原本是沉静一片,可突然之间就被这里嘈杂的打骂声给打破了。一队长安县的武侯正在离此不远的一条街道上巡夜,忽然听见传来打骂叫喊声,也都是一惊。领队的武侯急忙说道:“这么晚还有人打架,真是不知死活,咱们抓紧过去!”这一队武侯循声而来,就见三个男子围在一个躺在地上的男子旁边,对其拳打脚踢痛揍着。“何人如此大胆,快给我住手!”领队的武侯大声喊道,领着人便冲了过去。那孟浪男子和两名彪形大汉一看一队武侯来了,撒腿便跑,速度也快得惊人,不久身影便消失在黑漆漆的街道上。卢尚书脖子上套着一件红艳艳的女子内衣,穿着一个小裤衩光溜溜的躺在街道上,身子冻的是瑟瑟发抖,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双眼肿大口鼻流血,嘴里也在哀嚎着。这一队长安县武侯围在他身旁,提着灯笼一照,看见他那一副既滑稽又惨的样子,忍不住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卢尚书急忙捂着脸,也不敢言语。领队的武侯转身一看,认出了这里是风曲琴馆的后院。此时后院的门还开着,这一群人定然是从风曲琴馆里面出来的,一直打到了街上。他当然知道风曲琴馆是什么样的地方,瞪着眼睛看着躺在地上哀嚎打滚的卢尚书,脖子上还套着一件女子内衣,怒道:“好个色胆包天的贼汉子呀,国丧之期竟然还敢狎妓取乐,给我带回县衙!”“不……别!”卢尚书嘴里惊惶万分的喊出了两个字来。几名武侯不由分说,上前便把卢尚书的身子给架了起来,也不给他穿上衣服,将他的两手向后反绑,然后押着他向长安县衙的方向走去。离此不远的一栋二层小楼楼顶,一个身材苗条的黑衣蒙面人静静的半蹲在上面,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下面街道上所发生的一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念。看到卢尚书被这一队武侯押着,慢慢消失在黑暗的街道之中,杨念的脸上露出淡淡的一丝笑意来。“好个风流尚书,罪有应得!”杨念轻轻说了一句,身影便倏的一下消失在了房顶之上。……第二天一早,长安县县令刘敬安吃完早饭便从家里来到了衙门,正伸懒腰打着哈欠,就见一名武侯走了过来,在他身前禀报道:“启禀大人,昨晚在平康坊抓了一个犯大不敬的罪犯,国丧期间还敢在风曲琴馆那里狎妓取乐,还同人起了争执,在街上打架!”长安县令一下子来了精神,脸一本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色胆包天,快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