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就见这名将官手提陌刀,纵马率先冲杀而来。他身后那十几名唐军骑兵,也全都是手拿陌刀的骑兵。这陌刀就是长柄砍刀,刀刃和刀柄都很长,步兵手持陌刀可以对抗骑兵,同样,骑兵在马上手持陌刀砍杀起手持短兵刃的步兵来,也如同切割韭菜一般。为首那名将官的陌刀同他人很是不同。只见其刀柄和刀刃全是用玄铁打造,浑然一体。这名将官的身材异常高大,故而他这柄陌刀的长度也比其他人的要长上不少,刀背也要厚上数倍,通体上下都是黑漆漆的,只是在开锋的刀刃部位露出一丝寒光来。光从这陌刀的材质和尺寸来看,重量定然也是十分惊人。两名黑衣人立刻迎了上去,猛然跃起,挥刀向这名将官砍去。“杀!”只听这名将官又再次怒吼了一声,这声音洪亮无比,让人振聋发聩。跃起的这两名黑衣人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不由的都是一颤,也觉得耳膜一阵刺痛!这名将官瞬间挥动起手中的陌刀来,直向这两名黑衣人横斩而来。黑衣人手中的障刀同将官的这柄陌刀相碰的一瞬间,就听“当当”两声,两柄障刀的刀刃全都被斩断为两截!这名将官双臂回撤,又瞬间回刀一个横斩,只见一阵血光喷涌,跃起的这两名黑衣人身子瞬间变成了四截。在一个挥斩之间,这名将官就将这两名黑衣人在空中给拦腰砍断!此时就在马前还有一个黑衣人,一看这阵势,也是有些惊骇,身子向后一缩。将官座下那匹高大军马四蹄飞奔,很快就来到他的身前,将官手中的陌刀又挥砍而至,这黑衣人急忙拿起盾牌抵挡。只听“咣当”一声,这黑衣人手中的盾牌瞬间被击得粉碎,紧追着一条断臂飞上半空。黑衣人随即向后仰倒在地上,将官坐下的那匹身材同样高大的黑色军马似乎也懂得进攻,趁势将两个前蹄猛的向黑衣人胸口用力一踏,瞬间将他的胸口给踩的塌了下去。黑衣人嘴中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来,登时殒命。这名将官继续纵马向前冲杀,在他的那柄陌刀之前,只有断刃、碎盾、断肢还有首级,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住他,迎面扑来的只有阵阵血雾!这名将官身先士卒的率领之下,他身后的那些唐军骑兵也跟着冲杀过来,挥动手中的陌刀,不断的向那些黑衣人发起进攻。任这些黑衣人功夫再好,可在这些手持陌刀的骑兵冲击之下也是过不上几招,再加上现在人数也不如这些突然出现的唐军骑兵多,很快便全都被斩杀殆尽,只剩下一名黑衣人还站着。这黑衣人一看大事不妙,也不恋战,瞬间跃上了钟离素所乘坐马车车厢的车顶。坐在车中的钟离素只听车顶上传来几声沉重的踩踏声,心中又是一惊。好在这车顶上也是有钢板防护,任何的兵刃也是插不进来。黑衣人踏上车顶之后,也发现了这一点。无奈之下只见他猛的纵身一跃,利用车顶高度的优势跳出了唐军骑兵的包围圈,紧接着向道路旁的山林中逃窜而去。那将官看这名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中,剩下的骑兵也无法追赶,便都停了下来,将这辆马车给团团围住。“你们是哪家的兵?”这名将官浑身是血,骑马走到那两名金吾卫兵士面前开口问道。一看他这副模样,这两名金吾卫兵士心中也是震撼,立刻站起身来,恭敬的向这名将官行了一礼:“多谢大人相救,我们是长安城金吾卫衙门的兵。”“原来是金吾卫的人,这霸山已经离长安城有些距离了,你们到这里做什么?这马车之内坐的又是什么人?”将官接着问道,心中也是奇怪,他知道金吾卫是长安城的内卫,极少出京。“马车内是我们金吾卫大将军沈锋沈大人的家中女眷,我们原本是护送她返回凉州的,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这群黑衣人突然截杀。”一名金吾卫兵士接着回答道。“原来是沈大人的家眷,幸好我来得及时。”这名将官看着地上满满的尸体,心有余悸说道。钟离素在车厢之内听见了外面的对话,也知道现在已经安全了,于是她打开了车厢内的门锁,推开厢门走了出来。钟离素走出车厢一看,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高大将官,骑在一匹高大的黑色军马之上,手中提着一把又长又重的陌刀,显得凶煞异常。这名将官的肤色也是黝黑,脸上五官线条硬朗,留着黑色的短须。虽然脸上也是斑斑血迹,可一双眼睛精光内敛,炯炯有神。钟离素急忙走下马车,向这名将官躬身一拜,恳切说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说完之后,钟离素的目光又扫过地上的那些遗体,除了黑衣人的断肢残躯之外,其他的都是跟着自己来长安的那些伙计和随行护卫的金吾卫兵士,很多人的身上都插满了弩箭,死状很惨,心中又是哀恸不已。这名将官随即将手中的陌刀挂于马背上,翻身下马,向钟离素躬身行了一礼,客气说道:“原来是沈夫人,失敬失敬,快快起身!下官云门偏将李嗣业,这厢有礼!”“原来是李将军,今日幸好遇到了您!看您是从对面道路而来,难不成是要去往长安吗?”钟离素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问道。李嗣业急忙点了点头,神色稍有异样,回答的也是直接:“正是,下官是去兵部报道,到募兵司那边担任教习。”钟离素微微点头,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李嗣业身后兵士的火把带来些光亮,在这漆黑的霸山之中,也让人心中有一种恐惧之感。“夫人还请上车吧,我看您现在也不宜再前往凉州了,我还是亲自送您回沈将军府上吧。”李嗣业看着钟离素说道。钟离素现在确实是心有余悸,随行而来的人也只有身边那个贴身丫鬟了,于是点了点头,目光动容的看着李嗣业道:“那有劳李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