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锋这么一说,杨感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沈锋问道:“听阁主刚才这么一说,属下心中想到了一个人来。不知阁主今日驾临总阁,提到了洛阳城内瘟疫的这件事情,可是也想到了那个人来?”沈锋神色欣慰,立刻点了点头,看着杨感说道:“知我者杨左使也。咱们想的看来都是同一个人,一代药王孙思邈的后人,咱们乘烟阁内的神医孙淳一老先生!”沈锋和杨感相互看了看,都是微微点头。孙思邈乃是一代药王,一生钻研药理,为后世留下了无数的验方。孙思邈所著的《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在后世都是学医之人必读的经典,也是救人无数。不仅如此,孙思邈还亲手毁了五石散的方子,让这种古代版毒品的配方彻底失传,更是恩济后世。孙淳一作为孙思邈的后人,自幼尽得家学真传,跟他的父亲一样,一生也是钻研药理医术,云游四方探寻世间珍奇药物,济世救人无数。而上一次,正是来到长安城的孙淳一说出了那个突厥语中“沙卡兰姆”的意思,告诉了沈锋金目蟾酥那种极为特殊的毒性,沈锋让高力士提前应对,把宫内所有的鲸脂灯换掉,这才避免了兴庆宫内的一场劫难。而现在洛阳城内出现了瘟疫,能够战胜这瘟疫的人,沈锋和杨感都是想到了孙淳一。“杨左使,孙老先生现在在什么地方?”沈锋看着杨感着急问道。杨感稍稍怔了一下,目光扫过了堂下众人。孙淳一云游四方,行踪不定,杨感也不能随时掌握他的所在。只见大堂之中,一名容貌端庄的中年女子站起身来,向沈锋微微一拜,随即说道:“属下西方巡查使付轻羽,见过阁主。属下刚刚从广元郡而来,在那里见过孙淳一老先生。从时间上看,孙淳一老先生要么还在广元郡,要么就是刚刚离开,以他老人家的脚程,定然不会走的太远。让广元郡分堂那边派人寻找,定然是能够很快找到孙淳一老先生。”一听这话,沈锋的心中一阵欣喜,又是接着问道:“那广元郡距离洛阳城,要有几日的路程?”只见付轻羽稍稍想了一下,随即回答道:“从广元郡到洛阳城,快马走的话要用三天的时间。孙先生年事已高,即使坐上马车也耐不住颠簸,速度不能放快,估计要用上五天的时间。”“五天……”沈锋稍稍想一下,立刻对身旁的杨感说道:“立刻派人通传广元郡分堂那边,让他们尽快找到孙淳一老先生,尽快把他老人家妥妥当当的送到洛阳城来。还有,把洛阳城内瘟疫的事情全部都告诉孙老先生,让他在赶来的路上也是能够有所准备!”“遵命!”杨感立刻回答道。沈锋知道乘烟阁的传信手段,自然是能够将自己的口令以最快的速度传达到广元郡那边,乘烟阁属下办事效率极高,也是能够尽快的找到孙淳一老先生,把他送到洛阳城来。能否战胜这场瘟疫,解除这洛阳城内的一场灾难,救下无数黎民百姓的性命,就要靠这位药王孙思邈的后人孙淳一老先生了。沈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在这大堂之内走了几步,目光扫过堂下众人,开口问了一句:“不知洛阳分堂的堂主可在?”只见大堂之中立刻有一名老先生出列,向沈锋微微躬身说道:“属下洛阳分堂堂主徐敬身,见过阁主。”沈锋急忙走到徐敬身的身旁,极为客气的问道:“不知徐堂主在这洛阳城内究竟是何身份啊?”徐敬身立刻回答道:“属下乃是洛阳城内成器学堂的掌教博士,洛阳城内众多达官贵人的子弟,多在我这成器学堂就读。”沈锋看这位杨堂主一身打扮俱是儒雅,透着浓浓的书卷气息,面容祥和,确实像是一位饱学的儒士。乘烟阁的属下都有另外的身份,三教九流都有,遍布朝野民间。沈锋更是尊敬了,看着徐敬身问道:“徐堂主,洛阳城内发生瘟疫这件事情,着实蹊跷啊。武牢关那边有安禄山的叛军正在进攻,而在这后方的洛阳城突然发生了瘟疫,这两件事情若是联系在一起想,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一听这话,徐堂主的神色也是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点了点头,肃然说道:“阁主所言极是!这瘟疫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在我大唐现身了,而这洛阳城更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瘟疫,突然出现本来就是可疑。叛军进犯和瘟疫肇发,这两件事情几乎都是同时发生,说不定这其中就是深有关联。若是这洛阳城内的瘟疫肆虐开来,即使安禄山的叛军没有打进来,也会是死城一座了。”“这瘟疫是如何发端的,徐堂主可知道?”沈锋又是看着徐敬身追问道。这徐敬身既然身为洛阳分堂的堂主,洛阳城内发生的大小事件自然是要掌握清楚,尤其是发生瘟疫这样一件大事。只见徐敬身不假思索,立刻回答道:“洛阳城内这一场瘟疫的肇端,原本是这洛阳城内的善行坊的一队来自靺鞨的胡商。他们来到洛阳城没多久,突然发病高热不退,这些胡商便前去医馆诊治,没想到过了几天之后便全都不治而亡了。在他们死后没多长时间,这洛阳城内便出现了瘟疫,包括给这些胡商接诊过的大夫在内,有一百多人已经是染病亡故了。”沈锋点了点头,杨堂主的这些话所描述的,和之前洛阳城内长史所说的一模一样。这场瘟疫确实是来自于靺鞨的那一队胡商。以现代传染病学的眼光来看,也可以换一种说法,是他们把这种致命的病毒带到了洛阳城内,传播扩散开来。大唐乃是天朝大国,和诸多外邦都是交往密切,和靺鞨那边也常有使节和商队来往,有染病的商人来到大唐,倒也不算是什么特殊的事情。然而洛阳城内发生的这一场瘟疫,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有人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