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伊丁之子(2 / 2)

烽火游侠录 辰源 6454 字 2个月前

她没有直接向出口的方向走,而是沿着走廊绕到了烽冥侠的门口,将刚才藏在手心的那封信从门缝里塞进去,确定从外面看不到,才轻手轻脚的转身离去。

两个小时后,当烽冥侠起床发现紫月留下的信,她已经骑着雪白的骏马平治在前往格兰丁堡的路上。

“什么?月儿自己去格兰丁堡了?”烽冥侠惊讶的望着紫月留下的信,上面写着:“烽冥侠,原谅我没有事先跟你商量。我去格兰丁堡了,之所以没有让你跟我一起,是因为今天晚上你要去救你的爸爸妈妈,这是你无法推脱的责任,而格兰丁堡方面又必须要有一个可靠的人去送信,所以我们只能暂时分开了。请不要为我担心,倒是你,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祝一切顺利,月儿。”

“这丫头,扔下我自己走了,该不是因为我领琳玲回来,生我的气了?”烽冥侠望着羊皮纸上紫月龙飞凤舞的字体,心裏不免有些忐忑。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见识过无数的女人,却只有紫月让他始终有一种紧迫感,在她面前他必须严格要求自己,谨慎行事,以免惹她不高兴,因为如果紫月真的生气了,那一定是他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而想要再哄得她重新高兴起来可是比登天还难。

一整天,烽冥侠的心裏始终萦绕着这件事,他的脑海中总是出现紫月的影子,高兴的、愠怒的、大气的、可爱的、严肃的、活泼的,还有心中的那个迷——紫月到底有没有生气?她为什么这么不声不响的扔下自己走掉?虽然信上说的很清楚,也很有道理,但是完全可以当面说清楚,为什么要连面都不见,留下一封书信走掉呢?以至于吃早饭的时候他一直在走神,根本没有在意琳玲唠唠叨叨跟他说了些什么,弄得小公主没人理睬,好不尴尬。

“我说,还在为紫月的事挂心呢?”傍晚,冰蓝从盗贼公会的大厅里走出来,走到坐在大厅门口台阶上的烽冥侠身边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戏谑道:“你不用这样吧?她也就离开几天而已,用不用这么魂不守舍的?”

“不是因为那个,”烽冥侠轻轻的摇摇头,脸上的表情严肃,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我只是担心她,自己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还要穿越敌人的包围圈进入城中。你也知道的,她这裏……”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对冰蓝点点头,没有再说下去。

冰蓝会意的点点头,他望着门口处进进出出的盗贼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了,紫月她出来闯荡也有些年头了,她的本事你我都是知道的,她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倒是你,咱们晚上的行动你要多上心,事成之后,给紫月一个捷报,不是比你在这裏冥思苦想有用的多吗?”

“好吧!”烽冥侠沉吟半晌,一拍巴掌,霍然而起,伸展了一下腰肢,说:“不想了,咱们再研究一下晚上的计划,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冰蓝望着他精神振奋的样子,微笑着点点头,与他一起转身走进大厅。

……

当夜幕笼罩了伊丁城,万家灯火如同满天繁星亮起,百姓们大都忙碌着准备晚饭了,街道上除了巡逻队之外,已经很少看到行人,只有街边的酒馆中还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喝彩声或者爆笑声。

城东北角坐落着伊丁领地最大的监狱,裏面关押着很多身份非同凡响的重犯,监狱戒备森严,号称无人能够从此逃脱,而事实上,自伊丁城建立并将监狱建成以来,确实没有一个犯人从这裏越狱逃脱。而自从鲁因军队占领伊丁,夏莱尔侯爵进驻公爵府之后,这裏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因为一位重要人物被关押于此地,他就是伊丁公爵——比利·温米尔。

对于这位王国的“飞龙将军”,夏莱尔侯爵丝毫不敢大意,从军中抽掉了大量的士兵,将监狱层层包围,并且在各城门口对进出的人员进行严格的盘查,严防劫狱事件的发生。

时间过去了两个月,帕兰丁军队虽然进行了一次反攻,但很快就被重新围困在格兰丁堡,显然无暇救应被囚禁的伊丁公爵,而伊丁附近也始终平静无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加上奥尔仑伯爵方面一再要求增派士兵与粮草,夏莱尔侯爵便撤去了监狱周围的大部分士兵,派往前线。

这天晚上,是夏莱尔侯爵二十二岁的生日,伊丁的公爵府中张灯结彩,一片欢天喜地的景象,身为寿星的夏莱尔侯爵克洛斯与部下们举杯畅饮,正所谓良辰美景,美酒佳人,好不得意。

而此时,伊丁监狱中却是另一番景象。被囚禁两月有余的伊丁公爵与公爵夫人因为始终不肯归降,倍受虐待,衣衫褴褛,满身血污,身上的伤口有的已经化脓,有的还在流血。在这充满着腐败味道的监牢里,他们只能隔着铁栅栏握紧彼此的手,互相鼓励着。

不过,游侠出身的比利·温米尔并不甘于在此受辱。他早已经探听好了外面的动静,知道今夜夏莱尔侯爵生日,监狱的典狱长带着几个头头都去祝寿了,剩下的一些狱卒也多半精神松懈,这正是越狱的好机会!

对此,他和妻子已经悄悄地商量过很多次了,月莹很支持丈夫的计划,两人尽可能的设计每一处,希望能够做到尽善尽美。但是,有很多问题他们依然无法解决,比如越狱后势必引起轩然大|波,敌人一定会全城搜捕,即使能够逃出城去,也未必能够逃脱敌人骑兵的追捕,两人为此伤透了脑筋,还是没有办法。

此时此刻,机会已经来了,来不及多想了,只能放手一搏了!

“哎呀,好疼哪,来人,来人呀!”

“月莹,你怎么了?”听到月莹痛苦的呻|吟声,温米尔跑到铁栅栏旁边,伸出手想去抓住隔壁牢房里妻子的手,然而月莹距离他太远,根本碰不到。看着妻子痛苦的伏在地上,温米尔大声的喊起来。

很快,几个狱卒从外面跑进来,一看这情况吓了一跳。但是他们没有立刻打开牢房,而是谨慎的站在外面看着,半信半疑的问:“她怎么了?”

“她有心疼病,这监狱太潮湿,她身体又虚弱,一定是犯病了!”温米尔焦急的衝着狱卒叫道。其中一个狱卒听说,掏出钥匙上前准备开门,旁边的一个狱卒按住他的手,疑惑的打量着温米尔说:“犯病?该不会是装病吧?”

“你!你说什么!”温米尔大怒,恶狠狠地瞪了狱卒一眼,厉声怒斥:“我警告你们,你们若是耽误了我妻子的病,让她出现任何意外,我就陪她一起死!”他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的狱卒们不信。这可把狱卒们吓坏了,要是这俩人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担待不起,侯爵还不扒了他们皮?几个人连忙将月莹牢房的牢门打开,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看看她,怎么样。”开门的狱卒推了推身旁的同伴,同伴手里提着长剑,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边,蹲下身问:“喂,你没事吧?”

“我胸口好痛,能不能……帮我找个医生来。”月莹有气无力的说。

“看她这样儿,真是病得厉害。你们看怎么办?”

几个狱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这么晚了,上哪去找医生。就在他们围在一起商议办法的时候,月莹悄悄地从地上爬起来,猛地从背对自己的一个狱卒腰间拔出军刀,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几个狱卒猝不及防,惊得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抵抗就被月莹连砍带打,很快都没了声息。

“温米尔,我来了。”月莹一手提着血淋淋的军刀,一手拿着牢房的钥匙,跑到温米尔的牢门前将门打开。此时,牢房里已经炸开了锅,周围牢房的犯人一看有人越狱,也有请求带着一起走的,也有冷眼旁观的,也有起哄乱叫的,乱成一团。两人知道不可久留,一人从尸体旁拿了一把长剑,向着监狱出口方向跑去。

没跑出多远,闻声而来的狱卒就和他们迎头遭遇,双方二话不说,大打出手,这些狱卒哪里是两人的对手,被他们三下五除二统统干掉,两人越过横七竖八的尸体,继续向外跑。

两人逃到门口,温米尔打开门向外张望,刚刚推开一点儿,门外乱箭齐发,温米尔急忙将门关上,气喘吁吁的靠着墙壁。此时他们已别无退路,也没有别的出口可以逃生,如果不能冲破箭雨的阻拦,他们就无法获得自由。

“有了!”温米尔转身冲回走廊,从地上拖起一具狱卒的尸体,将它扛到门边,对月莹耳语几句,月莹连连答应,也跑回走廊上,从一具具尸体旁收集起散落的刀剑,将它们带回门口。

“走!”温米尔将尸体像盾牌一样挡在身前,猛地冲出大门,门外的一排弓箭手乱箭齐发,飞箭接二连三的射在前面的尸体上。待第一排箭雨过去,第二排箭雨未发之时,月莹从温米尔背后闪出来,将手中的刀剑扔向敌群,一把把钢刀利剑打着旋飞向弓箭手们,敌人顿时大乱,弓箭手们无心放箭,纷纷躲避飞来的刀剑,温米尔趁势踢开尸体,和月莹冲上去杀散敌人,继续向外冲突。

“亲爱的,我们就要成功了!再加把劲!”温米尔大声的鼓舞的月莹,两人浑身是血,冲到监狱的门口,大门紧闭。温米尔冲到角门旁,挥剑砍断门闩,拉着月莹冲出监狱大门。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们瞬间呆在那里……

成群的剑士与长枪兵堵住了周围的道路,将两人团团包围,周围的制高点站满了弯弓搭箭的弓箭手,两人环顾四周黑压压的人群,感到了一丝绝望,已经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了,他们只有两个选择——束手就擒,或者血战到死。

“阁下,真想不到您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用手中的手杖轻轻的敲了敲地面,摇头叹息:“您真的以为,凭借您和夫人两个人就能够逃出这监狱,逃出伊丁城吗?”

“不论如何,我不会屈服于你们,”温米尔上前一步,义正词严的说:“我是游侠出身,平生看重一个义字,绝不会做不仁不义之事,更不会背叛那些曾经与我一起为了追求正义而不惜抛头颅洒热血的朋友们。同样,我也不会甘心被你们囚禁于此,今天,我们就来做个了断吧!”

“哈哈哈哈,”男子放声大笑,他不屑的摇头笑道:“您说这些话不觉得迂腐吗?现在是什么样的年代,还谈论什么仁义?有权势,有金钱才是最重要的,失去了权势,即使是像您这样的大人物也一样会沦为别人的阶下囚,还有什么资格谈论追求正义?”他冷笑道:“况且,正义与邪恶,谁又有权利去评判呢?”

“温米尔,不必与他做口舌之争。”月莹轻声的对温米尔说,“趁着克洛斯那家伙还没有来,我们先把他抓到手,你去引诱他和你决斗,只要能够控制住他,我们就有机会了!”温米尔赞同的点点头,朗声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我问你,你敢不敢跟我一对一较量一番,如果你能赢我,说明你们也是人才辈出,我也许可以考虑你们的要求。”

“和我较量?”男子冷冷一笑,爽快的答应:“没问题,我也正想见识一下您的手段呢。”他让士兵们稍稍退后,让出一片空地,用手中的手杖向着温米尔一指:“请吧。”

温米尔右手按剑,警惕的注视着对手,希望看出对方的破绽,然而对方只是平静的站着,毫无出手的意思,他明白,对手是在等他动手,然后后发制人。

“既然如此……”温米尔决定孤注一掷,他快速接近对方,长剑挟风带雨劈向对方的下盘——对手身着燕尾服,活动起来势必受到影响,温米尔料定他行动不灵,因此专攻他下盘。

“叮”的一声,长剑被什么东西挡住,弹了回来。温米尔吃惊的望着对方,他手中的手杖外面似乎包裹着一层金属外壳,坚硬无比,必要时可以拿来当武器使用,刚才温米尔的一击竟被它硬生生挡了回来。

“呀呀呀,现在已经不是您指挥铁蹄纵横冲突的时候啦!这么硬打硬拼是不行的,让我来教教您如何巧妙制敌吧!”对方说着,手杖在地上一点,一阵烟雾腾空而起,温米尔急忙闪身退避,待烟雾散去,眼前的景象令他和月莹大吃一惊——面前竟然站了四个一模一样的男子,一起用手中的手杖指着他微笑。

“现在,表演开始了。”对方淡淡的一笑,四个人同时攻向温米尔,温米尔躲过敌人的迎头一击,顺势刺向其中一个敌人的腹部。就在长剑刺中对方的一霎那,男子忽然凭空消失了,温米尔扑了个空,刺击的巨大惯性使他险些摔倒,背后三名男子三面夹击上来,温米尔打了几个滚,狼狈不堪的躲到一边,心下万分惊疑。

“您没事吧?”男子一脸坏笑的问。温米尔擦了擦额角混合着鲜血的汗水,气喘吁吁的盯着三个一模一样的男子,思索着对策。

“表演该结束啦,准备谢幕吧!”三名男子一起出手,分三路攻向温米尔,面对上中下三路攻势,温米尔临危不乱,向后跳开躲过下路的攻击,低头让过上路的攻击,长剑迎着对方的手杖刺向对方的身体,由于长剑的长度远远高于手杖,温米尔率先刺中了对手,然而结果和前面一样,对手无声无息的消失在空气中。

“是幻象!”温米尔猛醒,然而为时已晚,两名男子分左右再次发动袭击,温米尔腹背受敌,他必须立刻决定迎接哪一方的攻击,如果他选择正确,那么他就能够赢得胜利,否则,他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温米尔!”月莹惊叫着望着丈夫,心中充满了绝望,他老了,已经不再如当年那般威风凛凛,英勇无敌,岁月虽然没能洗去他心中的桀骜,却迫使他接受衰老的现实,他必须面对衰老带来的一切,包括面前的失败。

“对不起,我赢了。”男子微笑着望着一脸悲愤的比利·温米尔,他最终还是失败了,他的眼睛欺骗了他,一个用心良苦的越狱计划终告失败,他是多么的不甘心哪!然而,一切似乎都无法挽回了。

“把他们押回去,好好看管!”男子一声令下,十几名士兵手持铁链围上来,准备将温米尔五花大绑。就在此时,温米尔忽然发力,他一手抓住男子顶住自己咽喉的手杖,闪身避开尖端吐出的利刃,左手手肘向后猛击扑上来的一名士兵,士兵痛苦的摔倒在地上,手中的铁链落在地上,温米尔放开对手的手杖,扑过去抓住铁链,回到月莹身边。

“阁下,如果您继续负隅顽抗,我就只有不客气了!”男子面色铁青,恼羞成怒的大喝一声。

“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今天要么我重获自由,要么把我的血洒在这监狱门前的石板路上,没有第三种选择!”温米尔咬牙切齿、气喘吁吁的向着周围的敌军怒吼。

“上!”男子向着手下的士兵们一挥手,士兵们一拥而上,温米尔凭借着一条锁链,与手持长剑的月莹并肩奋战,虽然敌人一个又一个倒下,但是两人也多处负伤,体力渐渐不支。

“莉蒂丝,帮帮我!”温米尔用锁链击倒一名士兵,左手抓住胸前金色十字吊坠,呼喊声响彻云霄。吊坠中心镶嵌的红宝石放射万丈光芒,一个如空气般无色透明的少女从吊坠中飘然而出,她双手交叉胸前,沉静的低着头,念动咒语,化身为一道无形的光障,将温米尔和月莹护在其中。

“谢谢你,莉蒂丝。”温米尔疲惫不堪的喘息着说。他毕竟已经是五十五岁的年龄,全身又遍体鳞伤,早已经支持不住,只是那颗桀骜不屈的心支撑着他坚持到现在。

“温米尔,月莹,我可以暂时给予你们保护,但那并不能持续多久,必须要尽快想办法冲破敌人的包围……”莉蒂丝的声音在温米尔和月莹耳边回荡,他们环顾四周,到处都是虎视眈眈的敌兵,哪有可以让他们冲出包围的突破口呢?

就在两人无计可施的时候,“砰”的一声,屋顶上的一名弓箭手惨叫一声,仰面翻下屋去,人群一阵骚动,此起彼伏的枪声下,弓箭手们一个又一个倒在血泊中。年轻男子大惊失色,正准备返身退入人群,一个黑影突然从监狱的高墙之上凌空而下,宽大的黑斗篷在夜色下如同恶魔的双翼,呼啸着俯冲下来,不等男子反应过来,对方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胸口上,他文弱的身躯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打击,身体向后翻滚着飞出好远,重重的跌在地上,一口鲜血涌出,染红了胸前雪白的衬衫。

“洛克,你的表演,我已经厌倦了。”披黑斗篷的男子用身体挡住比利·温米尔,冷冷的俯视着倒在地上的魔术师。洛克吃惊的望着面前的男子,他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慌忙拖着重伤的身躯向后退却。

“今天有我在这裏,你们谁都别想阻挡他们的去路!”黑袍男子一手拔出长剑,一手反持短剑,眼神冷的令人如坠冰窟,士兵们惶恐的向后退,而洛克则已经退入人群,慌不择路的跑回去报信去了。

“你是……”温米尔惊疑不定的望着面前的男子,隐隐的觉的他有些熟悉。男子略加沉吟,回头道:“父亲,儿子有罪,儿子来迟了。”温米尔愣在原地,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久违的儿子,他几乎已经记不清儿子的容貌,印象中只有他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

“儿子!”一旁的月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哭喊着叫起来。烽冥侠回望着母亲泪眼婆娑的样子,心中百感交集。第一次,他感到自己这个长子对于父母来说是多么重要,同时,他也深感自己亏欠了父母太多太多。

“烽冥侠来了,温米尔,你安全了。”莉蒂丝的轻声细语如同微风一般震动温米尔的耳膜,只见吊坠光芒一闪,莉蒂丝的魂魄重新回到宝石之中。

“烽冥侠哥哥,不要……耽搁时间,先杀……出去!”与此同时,一个皮肤青灰的女孩从月莹身后闪出来,用生涩的话语说。温米尔和月莹惊奇的望着这个女孩,对于她的出现充满好奇,尤其是月莹,母亲的直觉让她隐约的感觉到,这个女孩和儿子的关系不一般。

“冰蓝,焰火表演开始啦!”监狱的高墙之上,一个女声发出响亮的高呼。冰蓝的名字让温米尔和月莹一阵惊喜,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敌群中火光四起,烟尘丛生,敌人顿时大乱,烽冥侠趁机拉着父亲、琳玲护着月莹突烟冒火,杀出重围。

“云儿,走!”冰蓝向着敌群扔出最后一个点燃的火药包,高声呼唤高处的紫云。话音未落,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冰蓝一回头,看到紫云笑嘻嘻的脸:“我不等你喽,我先走啦!”说完,她转身一溜烟跑掉了。

冰蓝笑着摇摇头,解下身上的最后一个包裹,一边走一边将裏面的粉末洒在路上。没走多远,后面的追兵就喊杀着追了过来,冰蓝将包裹中残存的粉末往地上一撒,指尖一捻,火苗跃然而起,冰蓝望着气势汹汹的追兵,点燃了地面上的粉末,火焰顿时铺天盖地的扑向敌人,整条街道化为火海,冰蓝背对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有在火海中挣扎惨叫的追兵,匆匆离去。

他追上烽冥侠等人,一起掩护温米尔和月莹杀出伊丁城,一路上所向披靡,沿途的士兵们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四个年轻人护着温米尔和月莹冲出城外,远远地看到盗贼公会的成员们护着温米尔的次子和一些家眷以及温米尔忠诚的部下们,他们原本被关押在监狱的其他地方,盗贼们趁着前面混乱的时候将他们解救出来,取道先行出城,在此等候。

温米尔和月莹与众人相会,百感交集。此时来不及多说,他们在众人的保护下匆匆上马,奔向德尔方向。

没走多远,后面尘土飞扬,一个声音传来:“伊丁公爵阁下,如此匆匆离去,不告而别,未免过于失礼了吧?”

“是克洛斯!”温米尔回头向着敌军望去,只见无数的火把耀红了天空,大批骑兵黑压压的拥了上来。

“你们先走,我来应付!”烽冥侠对盗贼首领说完,调转马头向着滚滚而来的大军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