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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走之前没说买多少数目,这管事忽然得了这样的大买卖,当真恨不得把整个绣坊都搬空去王府。
彼时王妃正同杨兰和叶莲柔说话,忽然下人来报,说王爷买了许多料子回来,要孝敬给太妃,还有王妃并府里的三位表小姐,那管事已经登门了。
王妃闻言十分意外,王爷什么时候有这等闲心了。
她把杨兰两个打发走,让那管事进来,细细问了一遍,听到王爷看上了一个绣帕,认为那绣工十分了得,就让那个绣娘来给太妃做昭君套之类,心中暗自警惕,王爷向来最恨给他衣裳上面缝那些没用的绣花。
此时,她按捺着疑虑,笑道,“什么样的手帕,竟让我们王爷都心动了。”
那管事却是一愣,思索起来,奇怪了一回,如实回答道,“那手帕仿佛,被王爷拿走了?”
“那个绣了帕子的绣娘在哪里!”王妃忽然提高了声音,听得旁边柳璞担心的往王妃这里看了好几眼。
王妃从没有这样急迫的想见到那个绣娘。
管事被王妃忽然的不悦吓了一跳,忙让人推了个绣工厉害的绣娘找来,是个年过三旬的妇女,家事本地的,上有老下有小,孩子已经十几,快要说亲了。
王妃看的地上跪着的绣娘,太阳穴突突发疼,她忍耐着自己的怒意,知道自己心急了,放缓了声音,不急不缓地问道,“其他的绣娘呢,都带上来,让我瞧一瞧。”
管事虽然猜到大约什么情况,但他不敢不听,让来了王府的五位绣娘全都来给王妃磕头。
全都是三四十岁的老妇人。
王妃盯着底下跪着的那些绣娘,一阵头晕,恨自己无用,又恨王爷无情。
她把这里交给了柳璞,让柳璞处理那些琐事,她自己回了后边小佛堂跪着,再也忍不住无声的大哭了一场。
她明知王爷在女色上没有兴致,王爷莫说近女色,就是有婢女靠近他几步,他都会立刻翻脸,苍渔洲除了看门的婆子,几乎全都是小厮和侍卫。
可这么多年来,王爷当真就没有纾解过吗?
王爷真的没有在千鸟山庄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有过金屋藏娇吗?
只要一想到王爷以后会对某个女子另假辞色,恩爱缠绵,她就忍不住嫉妒,恨不能将那女人撕成碎片。
为什么王爷就不能对她好一点,怕那只有一点点也好。
是因为,因为她和姐姐霸占了这个位子,但从未有生下一个孩子的缘故,让王爷不满了吗?还是因为那个死了的喜儿?
王妃面上的伤心渐渐变成了妒恨,她没错,是那个喜儿自找的,她想勾引王爷,王爷不喜欢她她还勾引王爷,所以她该死。
哭够了,在心里骂够了,王妃把眼泪擦干,在小佛堂默默念起了往生咒。
崇芳楼的事情不值一提,那些管事千恩万谢的从崇芳楼出来,做成了这样大的生意是好,可那王妃动辄恼怒,他怕得一刻也不敢多留,带着人就赶紧走了。
传说晋北王长情,只有王妃没有侧妃,甚至没有侍妾,原来传言有误,王爷长情不长情的不知道,王妃悍妒却是真的,竟然王爷说个帕子好看,王妃就怀疑王爷与绣娘有染,这不是胡闹吗。
幸好他机警,带的都是年纪大的绣娘。
这些人急匆匆的走了,黄鹂儿才从大厨房提了午膳的食盒往回走,瞧见这一行似是外边的人,好奇的问了两声旁边的丫鬟,说是太原城最大的绣坊来王府送料子。
黄鹂儿听了两三句回了白露苑,就把这事儿告诉给了三姑娘,羡慕道,“若是咱们的帕子和络子能卖到那里该有多好!”
“这样大的绣坊,怎么会用外面收来的东西?肯定都是自己养着绣娘的。”
“说的也是。”
叶纤柔伏在案桌上,给太妃绣的抹额草稿画好了,她拿起来立着看了一会儿,又改几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