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梁山杀死几位弟兄,逃跑了———他肯定是回青岛城,给何来水报信去了。”便在此时,锺辉慌里慌张地从寨内跑出来,颤声高喊。
“快———快快———弟兄们,快分散搜索梁山,千万别让这死猪肥跑掉了———”锺昆闻言,吓得猪肝红脸立时就煞白了,松开袁兴邦的手,转身高喊。
崂山寨里的壮汉们,赶紧出动,各执长矛、大刀、枪支,四散而跑,三三两两地沿各个方向去搜索梁山的下落了。
“我们走!他娘的,好好的一场戏,给凌霸天搅黄了。这死畜生,狼子野心,他既然敢杀亲弟弟凌南天,肯定也敢杀咱们。唉,谭七腿这王八蛋,也真是他娘的财迷心窍,一听凌霸天会介绍一条财路给他,就收留凌霸天,也活该他惨死。”袁兴邦兴味索然,垂头丧气地高喊一声。
他侧头看看谭七腿的尸体,骂骂咧咧几句,便率本部人马走了。他真不敢在凌霸天的背后开枪。
“弟兄们,回本寨去,提前做好防御准备,找好后退路,防止国军来打咱们!”高盛林也扬枪高举,挥手大喊。
各山寨的人,立时如鸟兽散。
霎时间,都走得干干净净的。
“作孽呀!咱们好好一帮兄弟,忽然就闹矛盾了,何必呢?那林依依都说了,而且也让冯云跑去上海取款来酬谢咱们,可现在这一闹,钱没分到,人心散了。不值得啊!老锺!唉,你气死老娘了。”薛大妹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锺昆跟前,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双手,直摇起来。
“哎呀,你一个老娘们,你懂个屁呀!没有凌霸天,咱们怎么知道林依依有那么多财产呀?老子不说,那凌霸天不会说吗?这馊主意,本来就是谭七腿手下那个独眼狼缪远志提出来的。他娘的,现在谭七腿倒是先死了。他娘的,这———这这这叫怎么回事呀?唉!”锺昆反手一甩,将薛大妹摔倒在地上,怒骂她一通,又气呼呼的,说着说着,连自己都闹糊涂了。
“寨主,小弟现在想起来了,咱们都上了凌南天的当了。那,那那———那小子,清晨逃到山下时,命他的二号虎将巫志海去上海接应冯云,然后,他到了山寨,又隆重地向你推介梁山。他给咱们埋了一颗炸弹。这颗炸弹可以保他的命,也可以害咱们的命。你看,你看看,现在梁山跑了,肯定是回青岛,向何来水汇报咱们山寨的情况了。寨主,撤,咱们得赶紧撤。梁山入寨,咱们的底细全露了。以前,何来水没来青岛,城里的国军不知咱们有多少人枪,现在梁山回城一报信,何来水对咱们的底细就一清二楚了,他肯定会率部来剿匪,尤其是凌南天杀了马彪之后,又跑到咱们山寨来避难。他得杀凌南天为马彪报仇啊,堂堂一个大市长给人宰了,他会没有任何行动?否则,他怎么向凌向天交代?怎么向国民政府交代?怎么向他的老蒋交代?唉,凌南天本身就是一颗炸弹,唉,咱们惹大祸了。”文智广别好双枪,拉着锺昆的手,哭丧着脸给他分析情况。
“唉———啪啪———气死老子也!撤!”锺昆一听,登时胸闷气滞,眼前发黑,举手狠狠地拍打自己的脑袋,顿足捶胸,不停跺脚,踏得地上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