崂山黑风口。
树林在大风中摇晃,似滚滚海浪,又台鬼哭狼嚎,呼啸而过。
凌霸天走出帐篷,临风而立,满脸泪水。
卢强提着马灯立于他的身旁左侧,缪远志立于他的右侧。
他们都不明白,为何凌霸天今夜如此多愁善感?刚才,缪远志在一顿漫长的晚餐之中,费尽口舌,向凌霸天解说在此建寨立营,谋求长远发展之策。
而凌霸天自始至终,竟然一声未吭。
如今,凌霸天走出帐篷,竟然落泪。
卢强与缪远志皆是愕然地侧望着凌霸天。
“你们两个,先回帐篷休息吧。各路匪寨残余人马,汇聚一起,须防人一把,加强岗哨。明天让他们进帐来议成立黑风口寨之事。”凌霸天临风而立一会,感觉寒凉,便吩咐卢强及缪远志走开,嘱咐一番,自己先回帐篷里了。
他横躺于木板上,拉过棉被盖上,却毫无睡意,脑际间仍在回想着白天到崂山寨前的那一幕,也唯有经历了那一幕,凌霸天才知道自己的名声是多么的臭:连土匪都瞧不起他为夺财而谋杀林依依母子之事。
“我错了吗?我真错了吗?———可能,我是错了。连土匪都骂我,都瞧不起我。可见,我确实错了。现在,杀马彪为我及父亲复雠者,竟然是凌南天,而非我。这段时间,我在干嘛?不思复雠,而谋夺财,我真的很卑鄙无耻。”凌霸天悲哀的泪水,横流于脸颊,反思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颇为悔恨———
想一想,如果我与凌南天好好合作,我现在可能是中将、上将了。他受我领导,勇解徐州围,一夜夺三城,他的功劳也是我的功劳啊!
现在,南天被一场大火烧死了,我又得到什么好处?
钱,我没得到;功名,我也没得到;倒是骂名,我得到了。
还有,凌向天没除,我领着百来人兵马,如何能与拥兵八千多人的凌向天斗?
假如当初,我能明智些,我与凌南天好好合作,除掉凌向天又有何难?
唉!我真浑!
难怪,昔日在古城凌府,我会遭到凌向天与马彪的暗算。
好歹,我与凌南天也是亲兄弟啊!
我当时咋就只盯着“钱”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