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赶场的日子。
一大早古叶舟就起来了,可是那些孩子比他更早,开门出来一看,七八个小屁孩已经等在门口。头一天他们一无所获,今天又来了。那几个老妪也在其中。
宁三妹跟没有看见似的,麻利地准备好了赶集的东西,用箩筐背着,对古叶舟道:“先生,可以走了吗?”
古叶舟道:“等等!”他回到房间,拿出来一个竹竿挑着的布幡。
宁三妹不由笑了:“先生这是要去测字吗?”
“测字?为什么你想到我要去测字?”
“你拿的这布幡,就是测字先生的嘛。”
“不是!”古叶舟指着上面一行大字,“我念给你听!——不用吃药,一针见效!”又指着下面几个小字:“针灸治病,每次两文,收效付钱。——嘿嘿,给本村人看病,一针一文,给外乡人看病,一针两文!”
宁三妹奇道:“先生这是要去县城摆药摊给人看病?”
“是啊。如何?”
宁三妹抿嘴而笑:“你可是堂堂的秀才,摆摊子,不怕人笑话?”
“有什么好笑的,肚子都填不饱,还有比这个更丢人的吗?”
“好吧,那咱们走吧!”
两人锁好门,下楼出来,往山下走。
他们这公鹅寨在接近山顶的地方,县城就在山脚下,远远的能看见一些,只是山路蜿蜒,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下到山脚,到了县城边。
这县城城墙不高,有些破烂,门口有几个兵士在警戒着,却不阻拦进城出城的人。古叶舟跟着宁三妹走到城门楼下,抬头望去,之只见城门洞的上方,有“南嘉县城”几个大字。他们进了城里,却是人头攒动,来往穿梭不息。四里八乡的乡亲都拿着自己的土特产来集市上交易。然后买自己需要的油盐酱醋啥的回去。所以,五天一次的赶场,是城里最热闹的日子。
古叶舟好奇地东张西望,宁三妹带着他找了一个路边的空地,便摆开自己的草鞋,问古叶舟道:“先生怎么摆摊?”
古叶舟转头看了看后身一家门面,却是卖字画的,便走过去跟店掌柜攀谈,得知那掌柜的也是个读书人,名叫汪录。说了自己的来历之后,开口相求,想借贵铺门前摆摊治病,并借桌椅,那掌柜的倒也很大方,很痛快地答应了,还很客气地让伙计给他搬来了一张长条几案,还有两把椅子。另外还给了他沏了一壶茶。
古叶舟把布幡绑在长条几案的腿上,高高的挑起。然后自己在后面椅子上一坐,静等着病人上门。
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来来往往的,可是,却没有在他们的摊子上停下来过。一直等到了中午,两人都没有开张。
宁三妹拿出饭团,一人一个,是昨天晚上她做的。两人就着茶水喝了。又接着等。
这时,那商铺的汪掌柜的出来,陪着笑对古叶舟道:“先生啊,你这样可不行,我看了一上午了,你别说开张,连停下来的人都没有,知道为什么吗?”
“请教!”
汪掌柜的指了指他的布幡:“你这上面写的字,有几个人认识啊?这些赶场的差不多都是睁眼瞎的泥腿子,他们看不懂啊!不知道你这摊子是作什么的。”
古叶舟一拍脑门,苦笑道:“对啊!我咋把这事给忘了。那掌柜的有什么高招?”
汪掌柜的微笑:“所谓‘小买卖靠吆喝’,你得吆喝啊,你不吆喝,人家怎么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你一吆喝,围观的人多了,说得动听一点,说不定就有人找你看病了。”
“有道理!”古叶舟左右听听,的确一条街都是大小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就自己这静悄悄的啥动静都没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可是我不会吆喝啊。”
“这我就帮不了你了,看病的怎么吆喝我也不知道。”说罢,汪掌柜的摇着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