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差不多康复了。”古叶舟道。
莫槐香淡雅的凤目瞟了他一眼:“我爹说了,要给你一个月的肉吃才算数。所以,我就亲自做了给你端来了。要是你不喜欢我的厨艺,要想自己做吃也行,那我每天给你三两猪肉,你自己回去做!”
古叶舟忙道:“哪能嫌弃呢?我自己又不会做。”
“你不是有一个能干的俏丫头吗?”
“俏丫头?谁啊?”
“少装傻!自然是宁三妹那丫头呗,她炒菜比我好吃吧?”莫槐香斜着眼睛看他,声音里带着一些醋意。
“我没吃过啊。”古叶舟随口说道。
“什么?你没有吃过?”莫槐香瞪大了眼睛。
古叶舟立即醒悟,忙道:“我不是头部受伤了吗?那之后,我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包括她的饭菜是什么味道。另外,我受伤之前,已经断粮了,要吃糠粑粑,哪里有什么菜肴给他做。”
“行了,不用辩解那么多,她是你的丫头,给你做饭也是应该的,说那么多作什么?快吃吧!”
古叶舟笑了笑,拿起筷子叉了一个肉丸子送进嘴裏,这肉是自己借尸还魂的那个秀才用性命换来的,所以不用客气,自己现在也正缺这个,毫不客气地来了个风卷残云,看得莫槐香吃吃的只笑。
就这样,在随后的几天里,古叶舟每天到设在里正家的私塾里教书,一天两顿饭莫槐香都给他做肉菜送来。花样还不是翻新,让古叶舟几乎感觉不到现在他们正在面临灾荒。
这一天,又到了赶场的日子,古叶舟跟着宁三妹又去县城,宁三妹摆摊卖草鞋,古叶舟摆摊针灸。依旧在那书画铺前面。他们依旧大声的吆喝,有了上次的经验,现在也感觉不到有多难为情了。所以吆喝的声音很大。围观的人似乎比上次要多一些了。让古叶舟针灸治病的病人也多了,古叶舟对针灸很有研究,辩证也准,来找他针灸治病的也大多是一些有伤痛的庄稼汉,而针灸在疗伤止痛方面效果非常的明显,所以可谓是针到病出,才一个上午,就已经挣到了二十多文。也有更多的人知道了这个年轻的秀才用金针治病的事情。
来的时候,莫槐香给他准备了一些煮熟的牛肉,所以他不用担心中午只能啃冷冰冰饭团。古叶舟分了一些给宁三妹,宁三妹先是不要,经不起古叶舟劝说,最终还是接过来自己吃了。其实,在来的时候,莫槐香叮嘱过古叶舟,说这熟牛肉是给古叶舟一个人吃的,不准给丫头宁三妹吃。不过古叶舟还是给了,自己吃独食的事情他自然是作不出来的。
吃完饭,古叶舟正要接着吆喝,忽然,他看见上次赶场针灸治疗过的那个扛活的工友牛福从街道上走过,赶紧叫了一嗓子:“牛福!”
牛福站住了,转头看见他,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躬身施礼:“先生记得我的名字啊?”
病人记住医生的名字很容易,但是那么多的病人,医生要是都记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可是,病人又特别的希望自己能被医生记住,尤其是中医,要是医生能准确地叫出前来复诊的病人的名字,既使只是姓,病人也会把这看作一种荣耀,而非常的高兴,会一下子拉近跟医生之前的亲近感。所以,古叶舟非常的注意这一点,对每个病人都用心地去记忆他的名字,并使用了一些联想记忆法帮助记忆,比如这个牛福,因为身材很健壮,就像一头牛,而且耳垂很大,看着很有福气,便记住了。想不到,这让牛福很感动。
古叶舟走过去道:“是啊,对了,你上次介绍的那个来治闪了腰的工友,他的腰好了吗?”
牛福笑了笑:“先生,他的腰又痛起来了。你上次给他针灸的没有用处,只管用了一天的时间,又犯了,现在根本扛不了重活。钱少挣了很多呢。”
古叶舟歉意地笑了笑,道:“他的腰伤是有一些麻烦,当时我也把握不大,所以让他随时复诊,可惜我家不在县城里,在公鹅寨,不能及时下山给他复诊看病,幸亏今天遇到你了,你去把他请来,我帮他再治治,这次我想我应该能找到有效的办法。”
牛福忙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
过了一会,那闪了腰的工友跟着牛福来了,他和善地衝着古叶舟笑着,很显然,他没有想到人家先生这样子的对自己的伤情在心,很有一些感动,原先对古叶舟针灸效果的不理想的生气和失望此刻都已经抛到了脑后。
古叶舟先问了他病情之后,让他趴在长条几案上,仔细察看他背部,然后轻轻地进行按诊,照准了部位,这次他选择了“丘墟”、“太冲”,再次针灸之后,这工友的腰伤很快就好了,也不痛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再没有着急着夸赞古冶舟的医术,生怕回去之后又厉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