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大人不在。”
面对武松的质询,师爷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武松现在可是一身素白孝衣,一副强忍怒气的样子。师爷用肚脐眼想想也知道武松来者不善,找知县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师爷,你知道知县大人去哪儿了吗?”
武松左手无意中捏紧了两下,藏在袖子裏面的解腕尖刀已经有些温热,但还是让武松感到一丝凉意。
“不知道!”
眼尖的师爷看着武松左手臂衣服下面有些不对劲,哪里还敢说实话?
“仵作何在?”
武松不甘心的问道。
“你是说何九?那厮没事根本不来县衙的,平时就在铺子裏面獃着。”
师爷给武松指了个方向:“从那边过去,转两个弯,门口摆着一个纸大花圈的就是,好找的很。”
武松微微点头,拔腿就走,师爷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干脆准备亲自去狮子楼报个信。
※※※
“你就是何九?”
武松看着铺子裏面坐着打瞌睡的中年猥琐男,沉声问道。
还没到清明,何九这铺子的生意不会好起来,所以这种时候,何九基本上是吃饱了饭拿把椅子一靠,打个盹,做做梦。
至于铺子裏面的纸人纸马,花圈香烛,何九从来就没担心过,活人谁没事偷这些东西啊。
“谁!胆敢扰人清梦?”
何九擦了擦流到胸脯的口水,和梦裏面百花楼的姑娘们依依作别。
再一看眼前站着的大汉,何九先是“哎呀”了一身,这才努力从椅子上站起来拱了拱手。
“原来是武都头啊,你这一身……”
不用问,何九也明白武松已经知道了武大郎的事情,要不然也不能穿身白衣服,系条麻绳满街走。
武松也不废话,直接从袖子里摸出那把解腕尖刀,“嗖”的一身往旁边供桌上一戳,好家伙一下子进去有快两寸了。
“武都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九心疼的看着那张供桌,这可是何九铺子裏面的最好的东西,水曲柳的啊。被武松这么一弄,好价钱看来是卖不上了,也不知道用漆能不能把那个洞给补上。
“我来问你!我哥哥是怎么死的?”
武松一手指着尖刀:“何九,你若有半句谎言,人是肉做的,可没有这桌板结实!”
“武都头啊,这武大郎是怎么死的,早有定论。”
何九看着明晃晃的尖刀,心惊肉跳:“那凶手是郓哥,现在关在大牢里呢。”
“那……我怎么听说是西门庆那厮把我哥哥弄死的呢?”
武松眉头一皱,伸手就要去摸那把尖刀:“何九,你说的句句属实?”
“都头,我对刀发誓!”
何九咬牙道:“并无半句虚言。”
“哦?”
武松饶有兴趣的看着何九,手已经摸上了刀柄:“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判断是郓哥行凶的?”
“这个……”
武松这句话正好击中了何九的软肋,说实话要不是牛都头提醒,就何九那两把刷子,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武都头,郓哥年纪不足十五,身体羸弱,就和贵兄长有旧,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这时门外飘来几句话,正好替何九解了围。
武松转头看去,牛都头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脸上似笑非笑,眼睛没有看着武松,反而猛盯着何九。
何九手心捏了一把汗,这会儿才长出了一口气,顺坡下驴:“武都头,这事情吧,牛都头全都清楚,你问我不如问他。”
尼玛,反正本来也是牛都头判断的,跟我何干!
“牛都头此话当真?”
武松轻轻一拨,就把那解腕尖刀拔了出来,随便往腰间一插,大步走出铺子,和牛都头面对面站着。
“武都头,你我乃是同僚,我还能骗你不成?”
牛都头胸有成竹地说道:“出事当晚我正好巡夜,是看过现场的,像郓哥那种气力,想要把武大郎推下楼来,还是不太容易的。”
武松想了想道:“这还是不能说明为什么是西门庆?”
“你可能还不知道……”
牛都头故作神秘:“郓哥是凶手,这个说法是西门庆提出来的。”
“嗯?”
武松眉毛一挑:“确有此事?”
“当时何九也在场的。”
牛都头用手一指铺子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