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聚义厅出来之后,宋江回到自己住所,就命人寻来神行太保戴宗埋怨道:“兄弟怎么如此不小心?要不是今日我在,晁盖责怪下来,兄弟罪过不小。”
神行太保戴宗心裏不服,叫道:“公明哥哥是大名鼎鼎的山东及时雨,为何屈居在晁天王之下?那晁盖不过是个东溪村保正,哪比得上哥哥在江湖上的名望?总有一日,兄弟几个要扶了哥哥做那山寨之主。”
“住口!你这厮越发的胡说!”
宋江脸色越发的黑了,作势伸手要打戴宗:“晁天王长我十岁,急公好义,江湖上颇有名望,又于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你我早就死在江州刑场上了!这等话休要再提起!”
戴宗脸色不变,坦然直言道:“戴宗任凭哥哥打骂,也还是这句话:哥哥当为山寨之主。如今山上头领,大半是衝着哥哥来的,能有几人是晁盖的?江湖上提起梁山泊,只知有公明哥哥,而不知晁天王。”
宋江听了这话,脸色上反倒平缓了一些,放下手叹道:“我这还不是为了山寨的这些兄弟们?要按晁天王的路子继续走下去,迟早官府会发大军来讨伐,到时就算有水泊天险,山寨雄关,大兵到时也照样是个粉碎。”
“公明哥哥大义,兄弟们都明白。”
戴宗察言观色,知道宋江虽然嘴上再三反对,但心里面还是要做山寨之主的,这才放下心来:“戴宗唯公明哥哥是瞻!公明哥哥往东,戴宗决计不往西!”
“兄弟的忠心,我宋江是知道的。”
宋江眼中得意之色一闪即逝:“此事不可鲁莽!还需从长计议!”
“戴宗明白!”
神行太保戴宗掩饰不住眼中的狂喜,躬身答道。
“好了,你此次下山,可还打听的什么消息?”
宋江话风一转:“可有我那武松兄弟的消息?”
戴宗叉手不离方寸:“只是闻得武松在景阳冈赤手空拳打死猛虎,做了清河县的都头。”
“做了都头?”
宋江脸上有些失落,皱眉道:“自从横海郡柴大官人庄上和我那武松兄弟别过,本以为他去探亲,没想到竟然做了都头。这要将他弄上山来,须得弄得法子才行。”
看着宋江沉吟起来,戴宗从怀中取出一张对折的纸,呈给宋江道:“哥哥,且不说武松兄弟,我在大名府听到一桩奇人奇事,倒是好玩的紧。”
宋江好奇的接过来,展开一观,上面却是一篇题为“吹雪七休书”的短文。
“不尊妇道,咆哮其夫,休!”
“无端哭闹,乱夫之心,休!”
“无端嫉妒,与夫不和,休!”
“不思悔改,以死要挟,休!”
“把持财物,反贴娘家,休!”
“作威作福,欺凌弱小,休!”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休!”
“休休休休休休休!”
宋江惊讶道:“此文非诗非词,千古少见,似乎是……休书?是何人所做?其中有一股凌厉的气息,让我等仰望不已!”
“说起来还和武松兄弟有点关系,此文作者乃是清河县一员外,复姓西门单一个庆字,号吹雪。”
戴宗点头道:“此文中有种莫名的东西,叫天下男子认同,实乃千古奇闻。莫说大名府,听说东京城都悄悄传播开来。”
“很多男子都抄录了一份,随身携带,心情苦闷的时候拿出来诵读一二,有缓解心情之奇效。”
“没错!”
宋江神采飞扬,顺手直接把那份戴宗抄录的“吹雪七休书”纳入怀中:“若是当时有此书在,我宋江也用不着和那婆娘翻脸,直接休了便是。”
戴宗当然明白宋江说的是阎婆惜的事情,讪讪笑了两下,看宋江的意思是不准备还了,只好乘自己还记忆犹新,回去再抄录一份便是。
宋江还一副心往不已的样子:“要是能把这西门庆请上山来的话……”
“哈哈,公明哥哥和戴宗兄弟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门口走进来一个手持鹅毛扇的中年男子,眉清目秀,面白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