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安道全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赞了一句“妙哉”之后又沉浸到自己的研究中去了。
少时,西门庆那边已经处理完毕,看着已经没什么毒血流出,重新开了一瓶医用酒精,用一块干净棉布沾了细细替晁天王擦拭,最后用干净棉布轻轻盖了创口。
晁天王半张脸此时已经是由漆黑变成红紫,随着西门庆的动作,另外半张脸略微抽动,想是在昏迷中也有些本能反应,让西门庆惊喜不已。
武松看得也连连点头,帮着西门庆收拾干净,洗了手,再看安道全这边,已经将三四张方子反了过去,想必是弃而不用,又提笔在其他方子上添添减减,涂涂改改。
西门庆不敢打扰,招呼了武松搬了凳子在晁天王床前坐了,静候安道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多半个时辰,又或是一个时辰有余,随着桌上的药方渐渐被安道全翻过去,面前只剩下两张方子,上面已经是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安道全举棋不定,干脆又取了两张纸,重新誊了一遍。
随着时间推移,安道全看着面前的两张纸,还是下不了决心,苦笑着站起身来叹口气道:“莫非是小可医术不精,竟然无法拿出一张可用的方子来?”
西门庆和武松等得久了,都闭上眼睛养神,此刻听安道全这等说法,西门庆第一个睁开眼睛惊讶道:“神医何必妄自菲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这两个方子,都有可能管用。”
安道全指着面前的两张纸道:“但我却下不了决心,到底用哪一张方子。毕竟若是有半点差错,晁天王性命不保。”
西门庆笑道:“安神医过虑了,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才是医生的本份。如果像这样畏手畏脚,举棋不定,病人等不及用药,便也是一死,神医何不相信自己一回?”
安道全幡然醒悟道:“东家说的在理,我倒是迂腐了,一心想要找出个最好的方子来,眼下多耗得一刻,便是将病人的希望断送了一刻。”
当下安道全哈哈大笑,从两张方子中信手拈起一张:“就是它了!”
智多星吴用在帐前转悠了许久,也没听到太大动静,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七八分,只等着晁天王一命呜呼,裏面大呼小叫起来,憋了泡尿也不敢离开,强忍着继续死等。
此时安道全哈哈大笑一声,听得智多星吴用一个哆嗦,险些没尿湿了裤子,咬牙撩开帐幔问道:“可是神医有了方子?”
“有了有了,这还要多亏了东家。”
安道全笑着递上方子:“这些药材我这裏都有,一会儿命人熬药便是。”
吴用进帐来看了晁盖,见面皮上有些变化,又盖了块棉布,神情未免有些变化,叫西门庆看在眼里:“这吴用果然心裏有鬼,说是智多星,莫如说是智多鬼!”
“若如此,天王哥哥定然得活!”
吴用憋尿憋得龇牙咧嘴,又还的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我这就安排下去,找人来去了药材煎药!”
看着智多星吴用像鸭子一般走出大帐,安道全已经开始抓药,西门庆皱了皱眉头,吩咐道:“神医好人做到底,多辛苦辛苦,一会儿煎药的时候在一旁看着,以防军中粗手粗脚,弄出点岔子来。”
这话听得安道全莫名其妙,倒是旁边武松听出点苗头来,低声问道:“哥哥如此说法,莫不是怀疑军中有人对晁天王不利?”
“眼下只是有些疑惑,说不准。”
西门庆摸了摸腰间的羊脂玉佩道:“但小心为上才是。晁天王好不容易才有一线生机,若是被人在煎药的时候下了手脚,丢进去一样两样其他药材,甚至是毒药……”
“我亲自去煎药!”
安道全拿了药材道:“若是被人做了手脚,反倒是坏了我的名头!”
“二弟也陪了安神医去,在旁守候。”
西门庆想了想,还是安排武松一同过去比较好:“我去寻那刘唐,问些晁天王中箭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