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乎意料的是,林中除了远处几个慌乱逃跑的梁山士兵外,都是苏定寨中的士兵。
“全都跑光了?”
苏定这念头刚出,就听到追在最前面的士兵惨叫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树林深处不断射出一波波的利箭来。
射箭的人箭一出手,就立即缩回树丛后面,让士兵根本无从找到目标。更缺德的是,树上也下起了箭雨……
鲁莽追进树林的曾头市士兵,暴露在明处,完全成了活靶子,每个倒下的士兵身上都至少有两三枝箭。
每一个曾头市士兵都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苏定冲出寨子,躲在寨子后面提着弓箭不是挺好的么,现在反而……
士兵们哭爹喊娘的转身就跑,哪儿还管得上组织反扑,先把命逃了再说吧!
“中计!”
苏定大惊失色,急忙拨转马头,也顾不上手下的士兵,纵马往林子外面跑去。
战马在林子裏面本来速度就慢,更何况本来在苏定马屁股后面的士兵纷纷转身,慌乱中有撞在一起的,顿时把苏定的去路给堵上了。
“给我闪开!”
苏定听着身后唰唰的箭声和士兵的惨叫声,吓得脸都白了,自己要再不逃出去,谁知道下一个中箭的是不是自己!
让苏定恼火的是,越喊越乱,胯|下的战马根本迈不开步子,还跑个屁啊!
就在这时,本来瞄准苏定背后的一支箭偏离了目标,狠狠的扎进了马屁股里。
战马疼得嘶鸣一声,直接人立起来,而后前蹄一软,轰然倒地,把苏定掀了下来。
苏定还算手脚灵活,抱着混铁镗一个翻滚,用战马做了肉盾,这才躲过了不知道算是第几波的箭雨。
而那匹战马,已经被扎成了筛子。
“苏定你个撮鸟,留下鸟头再走!”
随着箭雨一停,左边林中冲出一条大汉,上衣敞开着,一个青郁郁豹子狰狞的露出来,手中一口大刀,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正是立地太岁阮小五。
苏定哪里敢停留,直接拖了浑铁镗往林子外面跑去,方才的豪言壮志早就到了九霄云外。
“苏定哪里走!”
右边林中又撞出一人来,身后带了数十名士兵,两条剑眉倒竖,胸前一从黄毛,正是短命二郎阮小二,提了朴刀大喝道:“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苏定闻言叫一声苦,拔腿就走。身边士兵乱成一团,苏定走两步倒反而退了三步,干脆狠下心来,手中浑铁镗左右挥舞,顿时拍倒了数名士兵。
“苏定杀人了!”
众士兵哀嚎一声,纷纷逃了开去,再也不敢在苏定身边晃荡。
苏定不知何时连头发都披散开来,狼狈不堪,好在众士兵纷纷远离,赶忙寻了道路出林。
眼看再有二三十步就可逃出林子,不知哪儿传来一声唿哨,树上纷纷跳下梁山士兵来,一个个手持尖刀,如狼似虎,一时间不知搠翻了多少曾头市士兵。
苏定看得触目心惊,战巍巍举步向前,前面树上“扑”的跳下一条大汉来,大喝道:“兀那汉子,留下买路人头再走!”
那人满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想必是时常在水里活动;腮边一副淡黄胡子长短不一,手中一把解腕尖刀,正是活阎罗阮小七。
“眼下只有你一个,死了也要拉你垫背!”
苏定有如发疯的野兽一般,手中浑铁镗大开大合,冲阮小七脖颈就是一捅!
苏定这浑铁镗又长又重,镗头两边形似马叉,中间正锋尖锐如枪,横着有弯股刃,两锋中还有突脊。运转开来有多种手法,可当做重兵器或砸或拍,也可当做枪活刺或挑。
这一捅苏定却是直来直去,明晃晃的直奔阮小七脖颈,这下如果捅到实处,肯定是人头落地。
阮小七冷笑两声,身子灵活无比的往旁边纵开了数步,紧接着蹂身而上,紧贴苏定,手中尖刀连连刺出!
这样一来,苏定也只好提着混铁镗往旁边躲闪,面对阮小七的贴身肉搏,这种长兵器完全失去了作用。
苏定一退再退,身子已经贴上了背后一颗大树。
无路可退!
无奈中苏定大吼一声,干脆弃了浑铁镗,抽出腰间钢刀,和活阎罗阮小七搏斗起来!
“阎王教你三更死,岂能容你到五更!”
阮小七口中哈哈大笑,丝毫不惧苏定的钢刀,身子有如游鱼一般,绕着苏定左右飘忽不定,“嗤啦”一声手中尖刀已将苏定胸口衣服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