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驼子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行了个礼出去了。
帐篷裏面只有托搭天王晁盖和西门庆两个人,气氛顿时更加沉闷起来。
晁盖望着面前案上油灯的火光,由于刘驼子的出去有些飘忽不定,抬手轻轻拢了拢风,让火光重新稳定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西门庆没有说话,而是静等着晁盖开口,从刘任重那里获得答案,对于吴用这个人,晁盖现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怀疑,而并非是智取生辰纲那是的全然信赖。
如果托塔天王晁盖真的能想多一层,恐怕现在已经联想到吴用背后的宋江了吧?连晁盖这个山寨之主都敢欺骗,吴用肯定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晁盖抬起眼睛看着前方道:“这次好不容易出来,把老兄弟都带上了,没想到却是……”
我勒个去,这不是那什么电影裏面的台词么!
西门庆回想着那电影裏面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正儿八经说出这句名言的葛大爷,眼前的情况还真是有些类似。
“智取生辰纲的时候,我们七人做了兄弟,何等的同心……”
晁盖言语中隐藏着愤怒:“但是现在……”
看着托塔天王晁盖欲言又止的样子,西门庆安慰道:“天王哥哥何须灰心,所谓日久见人心,山寨大了,总会有人动了不改动的心思。哥哥一向宽厚待人,义气为先,但毕竟做山寨之主,有些事情也要提防些。”
晁盖苦笑着摇头道:“那些老弟兄没有看出来,没想到贤弟你却看出来了。我只是弄不懂,为什么非要把史文恭杀死,还搭上了个金毛犬段景住?”
“天王哥哥不妨再细想想,其实真相往往就隐藏在这些事情裏面。”
西门庆慢慢说着,既然晁盖已经开始怀疑吴用,那么正好可以引导晁盖慢慢的去想,对宋江那个黑三胖准备实施的“招安大计”晁盖肯定会多加提防。
就算晁盖有一天想要招安,西门庆也会想尽办法阻止,招安了朝廷肯定是把山上的这些头领分散开来,西门庆要把梁山作为自己后手和隐藏力量的计划,不就泡汤了么?
当然,不管是小说,还是这些天和晁盖的接触,西门庆觉得晁盖对招安是绝对厌恶的。
晁盖重重的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道:“有些事情,我不愿意去多想,想多了只怕是疑虑重重,今后在公……众兄弟面前,还怎么做这山寨之主?”
西门庆闻言眉头一跳,晁盖不经意间吐出个“公”字来,又赶忙改口,肯定是想说“公明”二字,姓宋名江字公明,晁盖真正想说的是宋江那个黑三胖啊!
“贤弟,你说我将这山寨之主让了给你,你看如何?”
晁盖猛然抬头望着西门庆问道:“我在中箭弥留之际也曾说过:谁捉住射我的,让他作梁山山寨之主。”
“不可。”
西门庆拱手推辞道:“哥哥众望所归,梁山上上下下,都是服的,我只是个外来的。若真是做了山寨之主,只怕不出七八天,人都走光了。”
“何况,天王哥哥莫非忘记了,我并没有捉住射冷箭之人?”
晁盖“嗯”了一声道:“贤弟言之有理。本来生擒史文恭,就是想要问出了些眉目来,没想到史文恭离奇死去,这下倒是无从问起了。”
见晁盖的态度,碍着兄弟情分,明摆着不想追究下去,西门庆也不好再往吴用和宋江身上引,毕竟眼下史文恭和段景住两个人证都被吴用干掉,一支刻了史文恭的铁箭又证明不了什么。
晁盖又岔开话题道:“贤弟,我看那刘驼子对你恭恭敬敬,不像以前旧日光景,也不知道贤弟用了什么法子,让那些个刺头军听了你的命令?”
“无非是投其所好。”
西门庆笑笑道:“天王哥哥如此说,莫非刘驼子之前犯过事?”
提到这个,托塔天王晁盖嘿嘿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不服管教,刘驼子在山寨也算是个有名的刺头,拉了一帮人整天好吃懒做。不是满山找人赌钱,就是偷偷杀了山寨里圈养的牛羊打牙祭。”
“这厮原先是霹雳火秦明手下的亲兵,现在就连秦明也管束不了他,三言两语不合就拿刀赌斗,所以山上那些头领也轻易不去惹他。”
“幸好贤弟把这帮刺头军给收了,也算是给山寨除了一害。”
西门庆笑道:“天王哥哥有所不知,那刘驼子打仗却颇有一手,我收了他们做亲兵队,反而是捡到宝了。”
“哦?有这等事?”
晁盖听了这话,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难怪贤弟在法华寺能凭着他们以一敌五,反而完胜!”
“没有他们确实做不到。”
西门庆点点头又道:“山寨之中大有能人,天王哥哥何不重用?”
托塔天王晁盖笑道:“贤弟莫非说的是病尉迟孙立?此人弓马娴熟,我是知道的,不过之前总体是公明贤弟统军,出征时未曾带上孙立兄弟而已。要不然以他的身手,早就立下大功,何必等到现在?”
说到这裏,晁盖猛然醒悟了什么似的,点头道:“贤弟你提醒的好,这些能人等回到山寨,都要用起来!”
见晁盖有所醒悟,西门庆也不再多说,聊了两句闲话就起身告辞。
“贤弟自去安歇,有些事情我要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