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强忍着伸手去搞一出“真人版切水果”的冲动,笑脸相迎迎空而降的水果雨。当然有时也需要微微躲闪一下,砸到脸上也不是好玩的。
这时西门庆才发现虽然大部分水果是奔着自己来的,但武松那边显然也有一些,而武松的反应非常自然,用手把水果拨挡了出去。
而鼓上蚤时迁也不甘寂寞,跳起来双手连抓,倒替西门庆挡下了不少水果,也引起了人群中几声叫好。
一阵水果雨完后,队伍才能躲避着私下滚动的各色时鲜果子继续前进,对于乐队一边前进一边好整以暇的曲调不乱,西门庆非常佩服。
这才是专业素养,比起他们,西门庆和武松乘骑的两匹马就没有这么好的素养了。方才就已经低头大啃起地上的苹果来。
好不容易到了东十字街头,就见吹雪楼已经挂好了那金丝楠木的牌匾,只是遮了块青布。
蒋敬把队伍引到左近小院,三位新娘子听到吹打之声,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孙二娘跳起来鼓掌道:“总算来了,坐的骨头都麻了!”
雪儿也自然是连声抱怨,花月容一旁陪着,都恨不得冲出门外;潘金莲比较稳重些,吩咐丫鬟取过香来。
虽然这裏只是个临时的所在,但程序还是要走的,香案前三个蒲团一字摆开,三个新娘子上了香齐齐跪倒,由潘金莲领头,把那套祷词说出。
“今朝我嫁,未敢自专。
四时八节,不断香烟。
告知神圣,万望垂怜。
男婚女嫁,理之自然。
有吉有庆,夫妇双全。
无灾无难,永保百年。
如鱼似水,胜蜜糖甜。”
孙二娘和雪儿两人跟着胡乱念了,三人站起身来,这套程序本来是出嫁女儿在亲迎前向列祖列宗上香,保佑家庭和美,一世平安。
这时候,便是为人父母和出嫁女儿悲喜交加之时;但这三个新娘子父母早亡,像孙二娘这样的心目中也只是觉得繁琐,所以也并无分手的那种悲哀之意,个个都是满心欢喜的。
互相看看妆容,一个个都是黑发如鸦,脸上擦了脂粉,点了朱唇画了眉;更不用说金银珠翠插满头,让花月容看花了眼,满口称赞。
队伍停在院门外,神算子蒋敬先闪身进来,远远的喊一声:“吉时已到!”
得了这句,三个新娘子都叫丫鬟盖了头,两个丫鬟伺候一个,慢慢扶出来;潘金莲和雪儿还好,孙二娘纵使是已经演练过,但盖了头还是心裏发慌,险些没把扶着的丫鬟手腕捏出青来。
蒋敬见众女出来,便叫花轿进了院子,扶了上去;门外乐队领头的咳嗽一声,拦了门口道:“高楼珠帘挂玉鈎,香车宝马到门头。花红利市多多赏,富贵荣华过百秋。”
这也是惯例而已,蒋敬早早准备下了,一串铜钱送上,乐队领头的点点头喊一声,顿时间乐声大作,队伍准备转回府邸。
西门庆和武松在马上看了三顶花轿抬出来,虽然裏面装着的都不是“新人”,但还是头一次感到口干舌燥,紧张的要死。
看热闹的早就围满了,有许多孩子更加是大胆拦路;神算子蒋敬自有办法,一把铜钱撒出去,顿时买了道路。
回去的路自然不能和来时一样,这是规矩也是三位新娘子要求的,西门庆对这种想法鄙夷的是:“盖上了盖头你什么都看不见,要那风光做什么?”不过在潘金莲等人看来,这风光便是让别人看了羡慕的。
不管是这九百多年前的大宋还是后世,这种想法就从来没变过;所以西门庆也满足了她们这个心愿。
这支令人羡慕和惊讶的队伍在汴梁城里绕了一大圈之后,终于到了自家院子门口。
神算子蒋敬一指那边:“东家你看,这是汴梁城里外最好的阴阳人!”
西门庆顺着蒋敬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有一种“我和酗伴们都惊呆了”的感觉。
之前西门庆只以为阴阳人约莫就是个跳大神的,蒋敬那种“婚礼流程图”上画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有一个小人在那里,手里拿着东西。
但眼前这货的装束肯定不是跳大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