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开启,放下吊桥,冲出来一彪人马,在城前列阵。
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自以为贼兵不堪一击,但也不是傻子,见这彪人马列队的速度还有马匹装备,便知道这不是那种山贼草寇,而是和自己一样,是正牌军队。
为首三人都骑着高头骏马,中间贼人手中一口泼风刀,看起来分量不轻,其他二人手中都是长枪,三人的眼神是如此的不屑。
似乎是出来看热闹的。
吴秉彝心头一沉,但手握大戟,还是咬牙喝道:“贼子!天兵到了,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你们说这厮是不是失心疯?”
董澄左顾右盼,仰天哈哈大笑:“你不好好在陈州獃着,跑到盖州来做什么?什么天兵……我呸!”
董澄一口痰吐在地上,沈骥和耿恭也是哈哈一阵大笑,让吴秉彝恼羞成怒,挥舞手中大戟,纵马冲了上来。
“贼人受死!”
董澄二话不说,纵马迎了上去,手中三十斤的泼风大刀毫无花样的一式“力劈华山”直直砍下!
吴秉彝把马一拨轻轻闪了开去,董澄紧紧追上,又是一式“力劈华山”“这厮原来是个铁匠,只会卖力气!”
吴秉彝心中大喜,手中大戟并不迎接,反而是直刺董澄咽喉。
但他却未能看见董澄眼中那一丝阴险。
大戟可比董澄的泼风大刀长多了,在董澄刀没有砍下来之前,吴秉彝有十成十的把握先扎进董澄的咽喉。
“这厮居然还是主将,刺死了便是首功!”
吴秉彝心裏莫名的激动起来。
但下一刻,董澄“嗨”的一声,身子往后一仰,突然来了个“铁板桥”吴秉彝那条大戟从面门上方刺过。
“什么!”
吴秉彝心下顿时一沉。
二马错镫!
董澄身子好像装了弹簧似的重新坐起,手中泼风大刀便是往后一甩!
“先锋又用这招。”
沈骥和耿恭在对面指指戳戳,弄得吴秉彝莫名其妙。
下一刻,吴秉彝人头飞起,看到了自己的无头身躯翻身栽倒在尘埃之中,为那已经发红的土地又增加了几分惊色彩。
这时,吴秉彝才明白沈骥和耿恭说的是什么。
董澄勒住了马,把手中泼风大刀使劲甩了甩,甩掉了上面沾着的鲜血。
方才董澄先使用连续两下一模一样的“力劈华山”让吴秉彝放松了注意力,双马错镫之际,董澄那下甩刀已经砍下了吴秉彝的项上人头。
这便是董澄的战法,虽然有些无耻,但在战场上最后站着的便是胜利者。
吴秉彝一死,一万名陈州士兵顿时大乱!
本来是准备来以摧枯拉朽的势头,把贼兵从陵川赶出去;没想到吴秉彝三招之内便被敌人砍掉了脑袋。
摧枯拉朽是没错,但却是自己被人摧枯拉朽。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吴秉彝手下的偏将牙将也有七八个,但平时都是习惯捧兵马都监大人的臭脚,等到兵马都监大人被人砍掉了脑袋,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玩大了!
贼兵那彪人马不过两千余人,但在董澄等三人的率领下对慌乱的一万陈州士兵发起了冲锋!
眼看就是糜烂不可收拾的局面,猛然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号角声!
极其响亮的号角声!
“等等,莫非有诈!”
董澄果断勒住了马,往号角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号角声对于陈州士兵来说有如久旱逢甘霖,一个个又惊又喜的往同一个方向看去。
号角声不停!
随着号角声,北方地平线上首先出现一骑,手中认军旗呼啦啦迎风飘扬。
“吹血亲兵队!”
董澄一阵迟疑,想起来这边是昨天探子看到的旗号。
掌旗的是疤面虎刘任重,不管认军旗如何被风刮着,他铁塔一般的身子端坐在黄骠马上纹丝不动!
一人一骑,好像一颗钉子一样钉在地平线上!
这让董澄越发的迟疑起来,旗手便如此神勇,吹血亲兵队可不简单!
此认军旗一出,陈州士兵悄然转回了本来准备逃跑的身子,也有人从地面拾起丢落的兵器,重新握在手中。
“监军大人!”
“是监军大人来了!”
“我们有救了!”
有牙将大喊道。
号角声再起!
地平线上出现了五骑,十骑,乃至百骑!
让董澄等三将越发吃惊的是,这些人乘骑的都是骏马良驹!
“是北地的马!”
沈骥阴沉着脸:“哪儿来的这么多!”
耿恭喉头一阵抖动,因为他远远的看到,除去领头的十余人之外,后面的吹血亲兵队居然是统一着装。
手中兵器不是常见的长枪,而是鈎镰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