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的繁华只有到了晚上才能最直接的体现在游人的面前,马行街更加是热闹非凡。
眼看计划成功一半的孙俊明和郑清自然不能放过这种机会,掌灯时分就跑去马行街了,留下藤吉郎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呆在熙熙楼客房裏面。
在王黼面前,藤吉郎是东瀛使节藤原藤吉郎,而回到熙熙楼,藤吉郎虽然依然是衣服光鲜,但在孙俊明和郑清眼中还是那个搬货的东瀛奴仆,哪有可能和他们共处一室?
藤吉郎身上只有可怜巴巴的几个铜板,熙熙楼的消费可不是乡下旅馆,几文钱便能对付一晚;孙俊明走的时候连晚饭也没有给他买,在他眼中,藤吉郎这种下人一天一顿饭也就够了。
中午不是已经吃过了么,晚上就直接免了吧!
藤吉郎语言不通,只好比划着要了壶热水,饿了就喝上一杯,幸好熙熙楼里的客房条件不错,柔软的被褥,精致的摆设,对于藤吉郎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安慰。
在熙熙楼伙计眼中,藤吉郎不过是个古怪的东瀛商人,自从藤吉郎要了那壶热水,私底下已经有好几个伙计把藤吉郎唤作“铁公鸡”了。
“这东瀛商人也太抠门了,哪有到了汴梁晚上不出去的?”
“就是,无论哪国商人,到了汴梁都是大把大把花钱,这种繁华可不是到处都有的。”
“衣服穿得倒挺贵,也不知道是不是袖了几个炊饼躲在房间裏面啃,怪不得要水喝!”
几个伙计的嘀嘀咕咕被熙熙楼刘掌柜听了个分明,忍不住摇摇头吩咐道。
“好歹也是个商人,你们让后厨炒两个小菜给送过去罢。”
“掌柜的就是大方。”
掌柜请客,伙计的也没话说,躬身去了:“只怕这东瀛人不像咱们宋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他们不懂,掌柜的好心,为了吃不饱的白眼狼了。”
刘掌柜只当没听见伙计的牢骚话,坐下来捧着个茶杯沉默不语;后厨动作极快,没到片刻功夫便已经弄了一荤一素两个小菜,加上一碗米饭,伙计用木盘端了过来让刘掌柜过目。
“这有什么好看的,端过去就是了。”
刘掌柜皱着眉头挥挥手,连声催促伙计给端去给那东瀛商人。
伙计端起木盘正要转身离开,胳膊却被一只好看的手给抓住了。
与此同时,一个非常温柔的声音响起:“且慢。”
在刘掌柜和伙计们惊讶的目光中,店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
这女子个子不高,身材也很一般,但衣服非常得体,一脸的温柔足够让石头融化掉。
不但如此,身上还很香,不是那种刺鼻霸道的香,而是同样温柔。
至少那伙计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被这么温柔的女子抓住,香味随着那女子的说话吹向自己后脖颈,觉得上半身就差点被融化了,手一松,那木盘便直直往下坠去。
有伙计发出了惊呼,但下一刻,那木盘已经被一双温柔的手稳稳的借助了。
“让奴家送过去罢。”
那女子温柔的一笑,仿佛吹出了一阵春风。
刘掌柜疑惑道:“姑娘是……”
那女子用左手稳稳托住木盘,右手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块黄橙橙的腰牌来。
“掌柜的可认识这块腰牌?”
“皇城司!”
刘掌柜自然认得这种腰牌,准确的讲,这块腰牌。
上一次这块腰牌在熙熙楼出现的时候,主人便是当时还是指挥使,如今几个月过去,已经摇身一变成了西门勾当官。
更不用说没有西门勾当官,田虎便没有这么快被剿灭;其经过已经被有些说书人编成了故事,街头巷尾无不都在热议此事。
“西门大人有何吩咐?”
刘掌柜再也坐不住了,肃然起身,向那面腰牌行礼。
“奴家被西门大人派来公干。”
那女子收起腰牌:“这饭菜便由奴家送过去就是……你们该干啥还是干啥……”
未等刘掌柜起身,那女子已经单手托着木盘,一股风的往后面去了。
有眼尖伙计发现,木盘在那女子手中稳如泰山,便是连菜汤都不曾洒出半分,不由惊叹那女子的功夫了得。
藤吉郎已经把那壶热水喝了一般,肚子依然叫个不停,干脆在床上躺了下来。
“睡一觉,就不会觉得饿了。”
藤吉郎安慰自己,在船上的时候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更不用说第二天清早起来还要饿着肚子清洁甲板。
就在藤吉郎数着自己肋骨,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两下不紧不慢的叩门声,藤吉郎不通音律,但也觉得非常好听。
几乎没有考虑,藤吉郎一骨碌翻身下床,打开了屋门……
啊,女人!漂亮的年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