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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的压抑呜咽像是受伤了的幼兽舔舐着伤口,又像是低奏着的悲伤悼乐,那样的痛苦,那样的绝望。
赵瀚楠眼眶微湿,可仍是一言不发地轻拍着他,无声给予他最温暖的安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他不知道性情坚毅的弟弟到底遭遇了什么事,能让自七岁后再不曾掉过一滴眼泪的他哭得这般无助、这般伤心。
如此压抑的啜泣,比之嚎啕大哭,更见得他心中积攒的无边悲苦与绝望,亦让见者不忍,闻者落泪。
突然,像是有道白光在脑海中闪过,赵瀚楠只觉头有些疼,阖上眼眸定定神,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在脑中闪现——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伏在半蹲着的青衣男子怀中,肩膀一抽一抽的,而青衣男子则是轻柔地拍着他的背脊,那动作,就像如今他正对赵瀚霆所做的一样。
画面渐渐拉近,最后定格在青衣男子脸上……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有震惊,有不可置信,只皆那青衣男子的容貌……分明是他自己,或者说是几十年后的自己。
低下头再望望依然抽泣着的赵瀚霆,他微微叹了口气,想必是今日弟弟这番异样带给他的震撼着实太大,这才使得他脑子里竟不由自主地浮现那样相似的一幕。
乔英淇回到了房中,将屋内下人摒退,这才缓缓抬起受了伤的左手,见中间三根指甲齐根而断,甚至有尖尖细细的木刺插入指甲盖里,渗出的血丝也已凝固,伤时不觉痛,如今方感觉到一阵阵的痛楚。
十指连心啊!
她叹了口气,取出针小心翼翼地将木刺挑出,再拿过剪刀小心翼翼地将断甲重新修剪好,然后将柳祥均给她的药敷到伤处。
今晚她确实过于激动了些,可她没办法,前世几乎是用了大半生的时间才让自己彻底对他死了心,才让自己真真正正接受了‘赵瀚霆不会爱她’这个事实。
可如今他却要告诉她,她努力了那般久,挣扎了那般久才得出的结论竟是错的,这叫她怎能接受!
心里还是怨恨难平,她是真的恨他,前所未有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