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山城上的人出现了三种状态。
第一种状态是恐惧,吓得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只知道跑。
第二种状态是呆滞,根本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只知道站在那里发呆,张大了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至于第三种,便是恐惧到极致,人们往往会做出来的事情。
这也包括了拓跋宏。
当拓跋宏被告知有奇怪的东西出现,他才从床上爬起来,到露台一瞧,便看到了如此恐怖的一幕。
他是真的不敢相信!
然后被吓得不行,便大声吼道:“射箭,给我射下来!不管它是什么怪物,就射下来!”
还剩一些已经被吓疯的,便呐喊着开始疯狂向热气球射箭。
这热气球很大很大,想要射不中其实都很难。
箭矢噗噗的射在上面,很大一部分都被挣开的皮囊给弹走,只在皮子上留下一条白色痕迹,想要贯穿显然很难。
而有些箭射的比较正,箭尖贯穿,却直接陷在里面,箭杆被里面的气息冲出,箭尖却卡在里面,于是这些箭矢反倒是成了堵住缺口的东西,让热气球不至于漏气,而且……热气球可以漏一些气的,只要不超过进气口的风量就可以了。
于是这在那些人看来,这热气球就变成了“刀枪不入”的怪物!
本身能飞起来已经算是神奇,它巨大的身子更是让人恐惧,如今又打不死……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来。
这一下,他们心中最后的坚强也化为乌有。
亲卫兵甲其实也是肝颤。
猴子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沉声说道:“他奶奶的,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咱们干票大的!”
赵大宝在一旁撇了撇嘴,说道:“喂,搞笑不是?怎么你说话像是胡子?”
“你他娘的就说干不干吧!”
“干!干他娘的,你就说怎么干!”
猴子说道:“三串子,大宝,跳蚤,一会咱们四个一起冲出去,他们现在都乱套了,你们也别过分打杀,就捣乱!”
“你小子呢?”跳蚤挠了挠头,撇嘴问着。
猴子说道:“我?我体格小,正好混进去,来个擒贼先擒王!”
三串子在一旁问道:“你能找到正主?”
“啧,笨!谁穿的好,又是个年轻后生,找起来还不容易?走走走,走不走?”
“走!但……”
三串子尴尬一笑说道:“咱们怎么过去啊?给咱们的命令不是放箭吓唬人吗?”
跳蚤在一旁嘿嘿一笑,直接从背上解下飞爪倒勾,拿在手里嗡嗡几转,直接飞向山城高台,然后将绳子拉紧,整个藤筐向那边偏转,上面的热气球都撞在山壁上,倒是让双方的位置处于静止。
“奶奶的,我早就想这个干了!”
说着,跳蚤直接往那在风中摇晃的绳索上一跳,三步两步,竟然一阵小跑,从绳索上直接跑过去了!
赵大宝在一旁吞了口口水,转头看向猴子。
“你他娘的看我干啥?!”
“要过你过,这本是就跳蚤有,我可不行!”
“你不过?”
“不过。”
“你别后悔!”
“没啥后悔的,反正就是……嘎!”
声音戛然而止,却是被三串子给抓住衣襟。
“别!”
赵大宝反应过来点什么,但为时已晚。
就看三串子另一只手直接往他腰上一带,然后猛地一个旋转,竟然像是扔链球一样,直接把赵大宝给扔了出去!
“啊!”
赵大宝一声惨叫,却也同时握住刀盾,落地时用盾牌缓冲,几个翻滚便已经冲进弓箭手乱军之中,起身便是长刀猛砍,竟是硬生生被他杀出一条血路!
猴子嘿嘿一笑,说道:“不走?不走就得飞!呃……我就不用了,我走……”
猴子见三串子冲自己过来了,想要拒绝,却没来得及。
“这样比较快。”
三串子呆呆的说了一句,然后咻的一声,猴子也飞过去了。
他原本就比赵大宝要轻,扔起来显然更便利一些。
当然,也扔的更远一些。
猴子却不杀人,直接几个翻滚,冲着阴暗处一躲,就消失不见了。
四个人全部从藤筐上过到山城中,整个山城就开始乱套了!
他们能起多大能量?若是平时,怕是早就被乱刀砍死了。
但现在不同,他们在那些山城兵的心中,就如同是天神下凡一样!
跑都来不及,还跟他们打?
一个个都疯了似的,只想着跑,只想着只要自己不死就行了。
并且这件事的起因……很多人也是清楚,他们原本就是理亏心虚,如今感觉就是天神要来惩罚他们了,不怕才有鬼。
不过随着杀戮的延续,再加上人们对恐惧的适应,还有拓跋宏在一旁的不停怒吼,倒是让整个场面渐渐被控制住了。
而三个亲卫兵也渐渐不支,没一会就被赶在一起,只能死守。
“管你们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能流血就行!”
拓跋宏指挥众人围了上去,眼看就要把三个人给推到山下去了。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赵大宝后悔道:“不如……在上面射射箭什么的,这做一票大的,代价也是真的大……怎么办?是拼了还是跳?”
三串子撇了撇嘴说道:“杀一百个不亏,杀二百个就赚,跳什么?该拼就得拼,可不能含糊了。”
“好!那咱们就杀个痛快!谁没杀到一百个,下去后大家一起笑话他!”
“嗯,我看行!”
三个人提起精神,立即又冲杀起来,只不过口号喊得响亮,身上的伤势却也越来越多。
正此时,后面突然一个声音喊道:“都停手!”
山城兵甲不停,毕竟这玩意要是谁喊一嗓子停就停,那这仗还有得打?
结果拓跋宏却突然也喊了起来:“都他娘的给老子停手!”
这一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那个声音别人听不出来,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不正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转头一看,便看到猴子正用长刀抵住拓跋图的脖子,刀刃上已经有血迹,一直流到刀柄,还在往下滴。
“哟!”
拓跋图嘿嘿一笑道:“可算停手了,再不停下,这小子的脑袋可就掉了!你们心疼他,但他可不是老子的儿子,老子才不心疼!”
听着有些绕嘴,但意思大家还是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