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还没走到宿舍楼下,就看见许骏朝着她过来。那晚的谈话之后他们再没见过面,安愿想不出他为什么来找自己,现在是上午,她怕自己好不容易伪装的那点虚荣不自爱,会被阳光照得无所遁形。
许骏走过来,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安愿静静地看着他,他一直走到她面前,想去拉她的手腕:“安愿,我有话跟你说。”
她后退一步躲开,眉目疏离:“许骏,我那天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他有点焦躁的舔了舔唇,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我真的有话跟你说,荆复洲他,”他迟疑地看向她,安愿眼神平静,许骏环顾四周,似乎是为了确定环境是否安全,半晌才接着说道:“荆复洲他不是什么好人。”
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安愿觉得手心凉凉的,大概是那层汗被风吹到,快速蒸发。她平静地看着他,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才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是不是好人我比你清楚多了,但是许骏,那些跟我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哪个好人会在鼓楼养那么多的女人?这件事全陵川都知道,你不用特意来告诉我一声。”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骏皱起眉,脸上的表情焦虑极了:“安愿,不是你了解的那样,我听说警察一直都在盯着他,怀疑他跟一些非法交易有关系。”
安愿眼神一晃,那句“你怎么知道”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拳头握紧,脸上却带着极度的怀疑,跟那些在外人面前极力维护自己出轨老公的蠢女人没有分别:“别开玩笑了,他就是个生意人而已。”
“是真的!”许骏再次看了看周围,凝视着她的眼睛:“安愿,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叔叔是陵川的公安局局长,荆复洲以前就是个地痞流氓,在他那有过案底的。”
“你叔叔是,公安局长?”安愿心一动,“他说警察最近在盯着荆复洲?”
&#24378&#29306&#32&#98&#120&#119&#120&#99&#111&#46&#99&#111&#109&#32&#35835&#29306&#12290“对,他这种人总有一天是要进局子的,没有人能做尽坏事还不受惩罚,你跟着他没有好处,你还这么年轻,什么事不可以自己去努力?就算你真的想去依靠一个男人,也不该是那样一个人渣。”许骏情绪有些激动,可安愿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的叔叔是公安局局长,那她拿到证据之后直接交给他叔叔,是不是会更安全也更迅速?
可面前的男孩太冲动了,安愿不可能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定了定神,她装作漠然的样子往前走:“你别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身后是许骏的声音,他说安愿你为什么要这样。她加快了脚步,走进楼道,回头看见他被宿管拦在楼门外。那一刻有点心酸,所有人都觉得她爱慕虚荣,觉得她出卖青春靠男人过生活,只有他站在她面前说,你还这么年轻,什么事不可以自己去努力?
这候 .c om 章汜。老天到底是公平,将你置入绝境,必定会赏你一米阳光。安愿想,等到事情都结束了,她是该跟许骏说一声谢谢的,他很好,也该去找一个单纯干净的,和他同样好的女孩。
带着苦笑,安愿上楼。最近同班的人都开始慢慢疏远她,见面时偶尔打个招呼已经算是好的。开始的时候心里酸涩,时间久了又觉得理解,要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身边出了这么个异类,是要躲开,躲得远远的。
因为肩膀上的伤,安愿这几天洗澡都洗得很潦草。没多久就是出发的日子,同班一起去另一个城市,新鲜和兴奋让她们之间也就忘了隔阂,安愿带着好心情下车,刚把行李箱拖进酒店房间,就接到了荆复洲的电话。
“到酒店了?”
那边很安静,相比之下这边就显得嘈杂。同屋的女生正嬉笑着说晚上逛街穿哪件衣服,安愿拿着手机走到门外,有些不放心地朝里面看了一眼,确定没人用那种异样的眼光看她,她才低着头冲那边应了一声:“嗯,到了。”
“哪个酒店,把地址发给我一下。”荆复洲坐在办公室里,把玩着手里的笔。那边的人支吾了一阵不太乐意说的样子:“……不用了,我就住两个晚上就回去,又不是没出过门,你还担心我丢了啊?”
他轻笑一声,刚要说什么,办公室有人敲门。荆复洲说了句“你等一下”,手机没挂,就这么把人放了进来。安愿模糊中听见了阿洋的声音,只说什么货出现了问题。荆复洲沉着声音说了句“你看着办吧”,再接起电话,又是刚刚的温柔嗓音:“听话,把酒店地址给我。”
安愿有点不情愿的报了酒店名字,又没好气地问道:“房间号用不用告诉你?一起住的有好几个漂亮女孩。”
“你要是想说我也不介意。”
安愿“呸”一声,觉得他一把年纪老不正经:“你还不去工作?我听见阿洋说什么出问题了,大佬你该不会又要砍人了吧?”
她这句话带了试探,说出来之后有些不安和紧张。荆复洲却轻描淡写的样子,并不把它放在心上:“小事。”
电话里有片刻沉默,沉默让安愿的心又吊了起来,那个窃听器就像一枚炸弹,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总是担心被他发现。忐忑的,她轻声叫了句:“荆复洲?”
他立马回应:“你叫我什么?”
“……阿檀。”
“嗯,想说什么?”
没什么想说的。安愿抿抿唇,偏头看见走廊尽头挽着手进了房间的一对男女。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有些话没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你问我酒店地址,是要来看我吗?”
对面的荆复洲沉默了一下,似乎是笑了:“你想多了,我只是习惯确定我身边的人位置。”
“哦。”语气有些失望。
制大 制枭。外面劈过一道闪电,屋里的几个女孩抱怨着大概是台风要来了。安愿蹲在走廊,风从窗子吹进来很凉爽,外面云层密布,不见日光。
说不清的,莫名的情绪开始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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