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住了张老。他半个身子已经钻进了车门,被我一喊,又回过头来,一脸疑问地看着我。他推了推眼镜,问我有事?我想了想,还是打消了想说的话,我说没事,一路注意安全,最近晚上天寒,睡前记得关窗户。张老一阵莫名其妙,抬了抬眉毛,说谢谢关心。然后就上车了。张老一走,万老板抓着我问刚才叫住张老是什么意思?我打了个哈哈,说没啥,就是好心提醒。她说得了吧,虽然不知道我具体是干什么的,但是可以从我身上看出一股鬼气。鬼气。这是行话。只有经常猫暗洞子里的人才有。我摸了摸鼻子,说有机会,你会知道我是干嘛的!然后我就跟她道了别。回酒店。等到进门的时候已经接近11点了。我轻手轻脚地开了门,但是一进去,发现灯还亮着。阿雨和麟两人一手拿着烤串,一手拎着扑克牌。见我进来都盯着我看。我把门一关。阿雨朝我招了招手,笑嘻嘻地问我吃吗?我走过去一看,满满好几盒的烤串,有素的有荤的,但大部分都是荤的。我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呢?还怀着孩子呢。阿雨说是准备睡了,但是一想到我还没回就睡不着,干脆起来等我,顺便叫了点吃的。我拿了跟鸡翅啃了起来。我说赶紧吃吧,吃完早点睡觉,晚睡对身体不好。她说再打两局牌。我问她打的都是什么?麟说七鬼五三二。阿雨笑嘻嘻地说就是之前我教她的。我说那带我一份。本来想着玩两把,不曾想这一玩就玩了一个多钟。我看烤串吃得差不多了,就把牌一放。说不行了,今晚就到这。大家早点睡。阿雨嘟着嘴,只能说好吧。麟说她不用睡觉,都已经睡了两千多年了,想出去看看外头夜晚的景色。我说行吧。反正凭她的本事没人能奈何她。麟出门后我就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上床。我搂着阿雨。她问明天有空吗?还有没有什么事要办的?我说明天应该没了,拍卖会还有两三天才开始。她说那陪她去见她爷爷呗。我说行。我唱着老家的小曲,哄着阿雨睡觉。只是睡着睡着,突然一只鸟撞在了外面窗户上,把我搅醒了过来。我松开了阿雨。走到窗前。一看。发现这把自己撞在窗户上的是一只鹩哥,左边的羽毛伸出了一根,右边的羽毛伸出了四根,其它的羽毛都被压在了翅膀下边。而且奇怪的是,这只鹩哥头顶上还缠着一股命气。这股命气和张老身上的命气极其相像。鹩哥出走,家宅有恙?我皱了下眉头。手指一掐,根据梅花易数的易理,不动不算。既然这只鹩哥是自己撞上门来的,说明就存在着一定的关联。我取了它左右两翼伸出的羽毛合了一卦。根据左上右下的道理。1为乾。4为震。得出了一个乾上震下,天雷无妄卦:无妄。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象曰:天下雷行,物与无妄。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翻译成白话。那就是天好好的突然打雷,不是什么好迹象。行为不正当,则有灾殃,有所往则不利。我联想到今天和张老见过的两面。第一面是在故宫,他跑到那个颐和轩去。对了,颐和轩是干嘛的我还不知道呢!我把阿雨摇醒了起来,问她知道故宫里的颐和轩吗?她刚刚睡下,两眼朦胧,迷迷糊糊地说那颐和轩不就是光绪帝的宠妃,珍妃跳井的地方吗?阿雨问我怎么啦?我说没事,让她继续睡。但是我内心突然不安了起来。这珍妃跳井一事我是听说过的,但从来都没去注意过是在故宫哪里跳的。现在被阿雨这么一提,不由更是觉得不太对头。因为第二次见到张老的时候,他额上的那股黑气,分明就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头先一会和他分开的时候觉得他是高级知识分子,在他面前说这些牛鬼蛇神的不太好。但是现在看来,这不干净的东西缠人那也是不分谁肚里的墨水多,还是墨水少的。我在纠结着要不要去瞧瞧?可是看着阿雨。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半坐了起来,两眼迷糊地望着我。我有点难以启齿。毕竟这会都已经大半夜了。可是还没等我开口阿雨就说在了我前头,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说要是有事就去办吧……她这话让得我不好意思往下说了。我咧嘴一笑,说没有,就是刚好想起一些事,不过明天也是可以办的。然后我便搂着她躺会床上。可是我这心思全都在那只鹩哥身上,因为我感觉它好像一只在盯着我。我辗转无法入睡。突然一想,我去不了可以让小阴煞去啊!我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出了房门,来到客厅。然后摁通了万老板的手机号码。电话嘟了几声。没人接。我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多了,这会会不会睡着了?可是就在我准备挂断之时。电话接通了。那头响起了万老板醉醺醺地声音,问我是谁?我报了名头。她问我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是不是要撩她啊?我呸了一句,很是义正言辞地说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谁撩你!她说那我打电话给她干嘛?我问她张老家在哪里?他可能有点麻烦?万老板呀了一声,听起来酒醒了一半,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说我刚才算了一卦。她切了一声,叫我别忽悠她。我说信不信随你,反正你把张老的地址给我,没事最好!万老板跟我说了一地址。然后我就把电话挂了。挂了之后我把小阴煞叫了出来,让它去那个地址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小阴煞一脸懵逼地说它是外地鬼,这地址给它它也不知道在哪啊!我拍了它一下,说跟我这么久了怎么还那么笨!我说你不是会蛊惑小鬼吗?在这附近随便找一只小鬼蛊惑蛊惑,不就有带路的了吗?它诶了一声,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