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猪打了一个翻身,用尾巴拍了一下潭水,将那水都溅到了我的身上来。我一生气,本来只是吓唬吓唬它,但是没想到它果真这样顽虐,心念一动,手掌心就微微灼热了起来。独猪发出了一声嘶嚎,在水潭里头痛苦的挣扎了起来。对岸那人突然站起来斥了我一句,说我黑白不分,不明真相,说这独猪蛟龙明明是在救我,我却恩将仇报!真是悔……这厮话说了一半,后面那句确实不说下去了。我冷哼一声,说如今这独猪已经被我收伏了,就要归我管教,我如何管教独猪又与他何干?他哼了哼,说他只是看不下去,为这独猪讨个公道罢了。我让他说说什么公道?尽管讲,讲对了今天就暂且放他一马。那厮嗤了嗤鼻头,就跟听到了一句笑话一般!他说真正害我的不是独猪,而是我的儿子!我说扯淡!小六子会害我?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他吃奶都得我帮他扶着奶瓶子呢!拿什么来害我?趁我不注意嘘我两泡鸟?我说他这人,真是可笑,扯谎也不打草稿,随便就开口。他神情淡定地拍了拍衣角,说他是不是说谎且不要这么快就下结论,问我敢不敢先回答他几个问题?我让他且说,看问题是不是合我胃口,合我胃口就发发善心回答他。他又是嗤了一声,然后问了我第一个问题,只是没想到他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我愣住了。他问小六子是不是有阴阳眼?我愣了半天。没有反应。我紧紧地盯着他,他怎么会知道的?眼前的这个男子,中年模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过人的气质,只是不知道为何,我看着他的脸有股熟悉的印象。但是一想起他之前对阿雨做过的那些我就恨得牙痒痒,就算是觉得熟悉有好感那我和他也不可能成为朋友的。而现在他居然知道小六子有阴阳眼!我自己也是两三天前才知道的,除了我自己知道外,我谁都没讲过,麟和老乞丐他们都不知道,阿雨我也没跟她讲。但是眼前这个人居然就知道了。我不由觉得他有点恐怖。我咬紧了牙根,问他是想要打什么主意?他声音平淡地说我只需回他有还是没有?我一口回绝,说不是。他又是一嗤,说很好。然后又问我身子出现异样是不是在发现了小六子有了阴阳眼之后?他这话里头带坑。我无论回答他是还是不是,都是间接在承认小六子有了阴阳眼。我说我这是发了高烧,跟小六子没有丝毫关系。他又说了声好。然后起了身来,说既然一切都好,那他也就懒得管了,等到我体内的阴阳被小六子吸食干净之后,他再来出手,收拾掉小六子,到那时,也不用担心我在一旁碍手碍脚。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说实话。我心里头是有点慌的。毕竟我现在这样我也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老乞丐对我的诊断是有可能吞了独猪的妖丹之后产生的融合反应,但是我觉得这不是,因为那妖丹在进入我的体内之后,便已经被我的阴阳眼给消化了。而且!最让我觉得恐怖的是,正如这厮所讲,我体内的本体阴阳确实正在流失!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我所流失的本体阴阳是被小六子给吸走了,那这才是真正的麻烦!我喊住了他,叫了一声慢!那厮没有转身,只是侧了侧脸,问我想通了?我问他为什么?有什么意图?他哈哈笑了起来,只是笑声有些干,属于干笑的那种。他说他没有什么意图,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人。我问他是谁?他说郭四成!我皱了下眉头,我爷?我问他是认识我爷?他说认识,虽然不熟。我说那为什么还要……我话还没说完,对方却突然怒了起来,说问问问,问个几把的问,有完没完了还!我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怒。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出来,问我这病到底是想治还是不想治了?我说想。他说想治就行,不过得答应他三个条件。我让他说。他说第一,不能跟外人提起此间发生的事;第二,让我好好活下去;第三,十岁之前把小六子要么送养要么弄死,反正十岁之后不能让他和我见面,不然要么他死,要么我死。我问他是一辈子?他顿了顿,说只要我和他两人身上都有阴阳眼,就不能相见!不然的话,后果自负!十岁……小六子现在才出世,离十岁还远。我说我可以答应他。他嗤了一声,说这些要求不是为了他,而是因为我,如果我不遵守,最后出了什么问题……说到一半这家伙便又是打住了。我一阵无奈。但是又吼不得他。我问他那我这病如何治?他说我之所以会动弹不得,是因为独猪蛟龙将我的本体阴阳锁住了,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我体内的本体阴阳造成流失。我呀了一声,原来我这病果真不是独猪弄的,但是我刚刚还……我看向了潭水里头的独猪。它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潜入了潭水之中。对岸那人又继续说道。他说想要医治我这病还得从源头处理,封住我的本体阴阳不是长久之计,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在小六子还未长到十岁之前将他变成废材,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与我平安的相处!把小六子封住成废材?这不是坑儿子嘛!我犹豫不定。而就在这时,那厮的身形渐渐消散,只留下最后一句话。他说我没得后悔了,如果不封印住小六子,那他就只有杀掉小六子这一途径了……我听着他的话渐渐消散。突然只听得哇的一声婴儿的哭喊声响起,我猛地一个醒来。我还在床上,只是我能动了。小六子躺在我旁边的襁褓里,但是在不停地哭,我赶紧将襁褓翻开了来看,只瞧得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小六子全身的皮肤一阵发红,上面出现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纹路,而且表层还冒着白烟,就跟里头的血液被煮沸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