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根本不是梦！盛卿尧走后，陆汐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舞”的照片和那句“只是她死得很惨，被人分尸了”的话。虽然盛卿尧没有说其中细节，但那分明就是她梦里的还原。所以这怎么可能是梦，根本就不可能的。她一定是遗忘了什么，一定是张丽英在骗她，她当年根本就不是在襁褓里被捡回去的。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一阵聒噪的声响。陆汐悄然起床站在窗幔后面看了眼，瞧见盛卿尧已经整装待发。他穿的是黑色高腰皮衣，深灰色工装裤，大头皮靴，这个装扮把他骨子里那几分匪气展露得淋漓尽致。其余的十来个人都是西装革履，因为都是能以一当十的职业保镖，精气神十分抖擞。此时雾霾更浓，别墅里的能见度很差，数米之外就什么都看不清。走到花园里时，盛卿尧忽然顿了下，扭头微微望着陆汐这边的卧室，不过因为雾霾太强，他也没看到躲在窗幔后面的人。少顷，他才领着十来个人浩浩荡荡走了，犀利的影子逐渐被浓浓的雾霾淹没。陆汐转头看了看时间，刚好夜里十点钟，是她吃药的时间。“小姐，该喝药了！”果不其然，这个念头刚过，门口就响起了女佣的声音。陆汐紧了紧大白睡衣走过去，拧开了门柄。“小姐，先生刚刚出门时交代我把这个给你，说既然是银兀先生给的，你还是要好生保护好！”女佣拿出一串红色水晶项链递给陆汐，这是银兀前些天给她的见面礼。她盯着上面精雕玉琢的，火红的罂粟花，莫名又想起了银兀的话：那一片罂粟花才是你的归属。“嗯，我收下了，谢谢。”陆汐点点头，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阿桑，我明天想出去买一些建筑方面的书籍，你知道哪儿有吗？”阿桑不疑有他，热情地回答道：“这儿离LotteCenter购物中心不远，就在咱们别墅左边五公里的样子，那边还有不少娱乐场所，先生以前经常去那边玩。”“唔，是吗，他还喜欢玩夜店？”“先生是去做生意的，那边几个夜店的老板现在看到他都很客气呢。尤其是金地的老板，他曾经是先生的马仔。”陆汐神色一凛，“哦！”“小姐，你如果要去的话，让韩达陪你去吧。先生说了，这边的治安并不太好，希望你不要单独出行。”陆汐点点头，又道：“阿桑，你让韩达帮我准备一辆机车，我明天想去兜兜风。”“车库就有机车，各种各样的，先生都特别喜欢，钥匙就在车上！”“好！”阿桑走后，陆汐立即走进了衣帽间，这是盛卿尧为她置办的一屋子衣服，春夏秋冬都有，不过这边气候不冷，没有特别厚的。盛卿尧的审美很迷，他可能不知道陆汐喜欢什么风格的衣服，所以朋克、职业、淑女、街头、嘻哈都给她准备了。陆汐在一屋子衣服里选了一套朋克风的，破洞牛仔裤，贴满亮片的夹克，画着骷髅头的紧身黑T恤。穿戴好过后，她盯着镜子里白净的脸，画了一个特浓的妆，跟她当初在酒吧上班是一样。胡乱弄个丸子头，陆汐揣着盛卿尧给的信用卡就出门，不，是出窗。门口和楼梯间都有监控，她从窗户爬了出去。这别墅造得有点儿诟病，窗外下去三尺就有一个突出的平台，有点儿像是专门放置盆景的围栏，可以说很鸡肋。陆汐就是顺着这地方一路爬到了楼下，因为雾霾太重，她很轻易地避开了别墅为数不多的几个佣人和保镖，径直来到了车库。盛卿尧果真很喜欢车，这上千平的车库里停着五辆机车，三辆跑车，都是全球顶尖限量版。陆汐选了一辆操作难度不高的，跨上去熟悉了一番性能，随后拧开钥匙，轰着油门就绝尘而去。“小姐，小姐……韩达，韩达小姐跑啦！”身后传来阿桑惊恐的尖叫声，陆汐扭头喊道：“阿桑别怕，我就是出去兜兜风，很快就回来。”“小姐，先生知道了要打死我们的。”“那你就别让他知道呀，笨！”“可是，可是……”陆汐冲出了别墅，阿桑的声音也听不见了。这路上能见度太低，她也不敢飚得太快，往左一路朝着LotteCenter而去。她不是去购物，而是去问人的。陆汐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LotteCenter中心，这儿依然熙熙攘攘很多的人，看来铺天盖地的雾霾并没有给河内市民的夜生活造成什么困扰。她把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顺着电梯直接进了商场，刚想找人问一下金地在哪儿，忽然看到两个浓妆艳抹的漂亮小姐姐从她跟前走过。一句类似云南话飘进她耳朵，“阿珍的运气简直太好了，我从来没遇到那么大方的客人，花钱跟流水似的。”“那个人在金地的赌场里赢了好几十万。”“卧槽，那金地老板是黑三角那边出来的，心狠手辣的，他居然能赢人家好几十万走？哪儿的人？”“没人见过，听说长得奇丑无比。”陆汐听了几句，上前用普通话打了个招呼，“漂亮的小姐姐，麻烦问一下！”“嗯？”两个美女不约而同扭头来，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有种看到同类的热忱，问道：“华国人？”“是啊，请问小姐姐那个金地怎么去？”其中一个小姐姐满脸戒色地道：“你要去金地？那老板可惹不得哦，凶得很！”“我就去看看，没事的。”“呶，出门左转就能看的金地的招牌了。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去，在那儿混的得玩很开，一般人受不了。”当然玩得开，盛卿尧的马仔开的夜店，能是什么好地方？估计里面白面都算是普及了的。陆汐笑了笑，转身急匆匆离开了商场，朝着那位小姐姐说的地方而去。果然，金地这招牌很耀眼，就在购物中心不远的借口，闪闪的霓虹灯牌在这么大的雾霾下也得一清二楚。混迹过地下圈子的人，对夜店的敏感度很高。什么档次，有没有打擦边球，有没有色/情交易等。显然，金地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陆汐轻轻吐了一口气，阔步走了进去，把盛卿尧的卡往吧台上一放，“给我开个包，叫几个店里最靓的，会讲中文的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