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除长风之外还有三个保镖,一同押着封池鑫。封池鑫下车时颤巍巍的,差点都栽在地上。昨天半夜被封霆煜打得不轻,能站起来已经算是不错。不过他气势不弱,长期混迹在地下圈子的人,身上有一股强烈的戾气。即便是被打得鼻青脸肿,这戾气也不减。方才他虽然离得远,但阿曾那话还是一字不落地钻进了他耳朵,他缓缓走到他面前,卯足劲一拳挥了过去。“麻痹的,你居然敢污蔑老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吗?”阿曾被打得鼻血横流,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封池鑫抬眼睨着方希若,冷笑道:“方希若,你他妈很会栽赃呢,这事儿不是你怂恿老子做的吗?”“我怂恿你?五爷这么大个人能被我怂恿?那我若喊你去吃屎,你是不是也要屁颠颠去吃啊?”“你他妈说啥呢,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封池鑫怒不可遏,但因为身体受限也奈何不了方希若,逞嘴上之能。方希若没理他,走到封霆煜面前道:“霆煜,你不会真以为这事儿是我做的吧?我和陆汐虽然谈不上交情好,但也不会下手去害她。”“五叔,希若说你污蔑她,那这责你可担大了,谋害封家长孙,按照爷爷的话说是其罪当诛!”封霆煜唯恐天下不乱地道。封池鑫吼道:“放屁,都是这娘们出馊主意,她和那什么影来往密切,两人合谋说要害死你孩子。”封霆煜一愣,微眯起眸子盯着方希若,问道:“所以,影是在你那儿?”方希若嗤笑道:“怎么可能,我又不认识影,怎么会跟她勾结。封五爷,你别含血喷人,你不是一直为得到封氏集团而坚持不懈地做手脚下套吗?”“你这信口雌黄的婊子,老子今天弄死你。”封池鑫没有方希若能说会道,气得颤巍巍地扑了上去,人没打到自己差点摔倒了,边上保镖连忙把他扶住。“来弄死我啊,你今天要不弄死我,害人的事情就是你做的。”方希若铁了心要让封池鑫背锅,嚣张极了。其实封霆煜心知肚明,方希若什么样的人他太了解不过。有一点才华,心机也深,但往往过于自作聪明。而这事情他都不需要查证,肯定有方希若参与。但,即便她不参与,单就是合谋对付他一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次,他绝不会再手软!少顷封霆煜一脸唏嘘道:“希若,我忽然觉得,当年就不应该放过你们方家,那样兴许你要安分些。”方希若脸一沉,冷笑道:“我也觉得,当年如果不救你,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剑拔弩张,你说对么?”“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很荣幸,毕竟你把这辈子唯一的良知用在了我身上。”封霆煜说着看了下腕表,道:“我就不陪你们狗咬狗了,长风替我处理一下这事儿吧,别手软!”“是!”很快,封霆煜又开着车离开了。他没心情在这儿陪这些人耗着,一丘之貉犯不着他太花费心神。天快黑了,他得回医院陪陆汐。此时医院里,陆汐就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那个黑暗中出没的自己。纵使明白了如何变成精神分裂,她也没有办法回到健健康康的时候。她唯一想的就是和那个自己和平共处,好生把宝宝生下来。封霆煜进病房时,正好是白天黑夜的轮换,他清楚看到陆汐的眼神从清澈变得阴鸷,是转瞬间的。“你来做什么?”陆汐冷冷道。“来守着我老婆和孩子!”封霆煜走到她跟前坐下,将她手握在了掌心,“汐汐,告诉我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谁把那杯鸡尾酒递给你的?”陆汐不吭声。“汐汐,你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管你是因为精神分裂才这样,还是因为别的,我们对于生命的意义理解应该一致的,或许,你应该听听你母亲的故事,看看她是如何保护你的。”当初接雪回封家时,封霆煜和她聊起过当年一些事情。不过雪不愿意提太多,只是说她不愿意陆汐生活在那样一个充斥着腥风血雨的地方。而就是这些只言片语,也足以说明“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话的意思。“岳母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那个地方带出来,只是为了让你健健康康成长。你身为母亲,非但没有保护自己的孩子,还一心要拿掉他,你不难过吗?”陆汐道:“我为什么要给你生孩子?”看她冥顽不灵,封霆煜怒了,“因为你是我未婚妻,不久之后就是我老婆,你不给我生孩子我找谁生?”陆汐绷着脸沉默了许久,仿佛是下了决心:“好,我可以答应你先把孩子生下来,但我要回黑三角。”“去贩毒?当毒枭?”陆汐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就是那里出来的人,罂粟花海才是我的归属。而且,我爸还等着我回去呢。”封霆煜掐了掐眉心,道:“好,我答应你,乖乖养胎,生下孩子我亲自把你送去黑三角!”“拉钩!”“好!”哄着陆汐吃了莲嫂送来的汤羹,看着她睡下,封霆煜给她掖了掖被子离开了病房,因为这儿太窒息。站在走廊的窗边,能瞧见城市的万家灯火。后天就是大年,因此夜里也有不少人放烟花,此起彼伏。在封霆煜的记忆中,他就没有过一次安安稳稳的大年。封家的人承传了老爷子的匪气,即便是坐在一起吃年夜饭,也都是风起云涌的。那时候封池岳还在世,不过他爱上了丽,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那个小家。常年都是封霆煜和冯淑月母子俩一起生活,她是个典型的深闺怨妇,一不顺心就骂他,字字戳心。那个时候他就暗暗发誓,将来有了妻子一定不会背叛她,会穷其一生的好来善待她,让她活得跟普通的幸福女人一样。然而,他还来不及跟陆汐结婚,她就遭了这么多暗算。他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能力,能否保护自己的女人。“老板,影跑了!”封霆煜正思忖着,长风急匆匆走了过来。他顿时一愣,“怎么跑了?”“听说是盛卿尧早间用直升机把她送到了云南,银兀派人在中越边境线接她的。”